因为白宣之的打岔,最后这件事并没有当场下定论,只是在各人心底都埋下了不同的种子。
这边,谈完了正事,宴会终于进入了轻松的氛围,歌舞一升,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温桐颜没有顾上安抚父亲,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安慰起了景修。
此时景修那双纯净的眼眸看起来都黯淡了,见她坐过来,就扭过身子也不理她。
温桐颜赶紧剥了两个花生,讨好的捧在手心放到他面前,还一边哄着,“修儿乖,尝尝看,今天的盐焗花生特别好吃呢!”
景修斜睨了她一眼,也不说话,等到她手都托酸了,脸也笑僵了,他才捏起一粒花生米,随手扔进嘴里,然后一扭头,傲娇道:“不好吃!”
温桐颜手一抖,一粒花生米滑落,她的视线随着花生米落地滚动的方向……看见了一双黑靴。
抬起头,一张年轻的俊彦面孔出现在她面前,温桐颜记得,这是白宣之身后那位,让她合离的云国官员。
陈元朗行了个拱手礼,恭敬道:“礼部侍郎陈元朗拜见公主。”
这严肃的阵仗让温桐颜有些不知如何应对,倒不是她有什么好怯场,
而是这毕竟是景国,陈元朗此举,她若是应对不妥,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四下望了眼,好在景皇在跟白宣之说话,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边,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温桐颜道:“陈大人不必如此,这里毕竟是景国,我的身份是七皇子妃。”
不知何时,生闷气的景修也转过身来了,他已经想起,面前这人就是那道审视目光的主人。
陈元朗看了景修一眼,那眼神还是跟刚刚一样只有审视而不掺杂其他,但是随后,转向温桐颜的言语,却显得并没有那么友好。
陈元朗道:“请恕微臣直言,以公主的身份,又岂是他一个皇子配得上的,更何况刚才微臣已经打探过了,这个皇子,分明就是个傻子,根本不配做我云国的驸马!”
如此直白且不客气的话直接让温桐颜沉下脸。
陈元朗早就从她之前的言行中看出她对这个傻皇子的感情不一般,当下并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只是意味深长道:“等公主殿下到了云国,见识过我云国才俊,自然会想明白的,微臣失礼,先行告退。”
语罢,掉头就走,把温桐颜一句话堵在那里,气
得眼角都跳了跳。
然而比起生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温桐颜转身,果然看见景修的面色比之刚刚更加低落了,叹了口气,她最终牵起了他的手。
从对陌流离表明心意起,她已经很久没有让他牵过手了,当柔弱无骨的小手包笼着骨节分明的大手,这一瞬间,两个人的心都猛地跳动了一下。
这是,身体的契合,可是……
温桐颜清了清嗓子,将之归为愧疚,面上却带着安抚的笑容,柔声道:“殿下放心,那个人都是胡说八道的,只要殿下一日不休妻,我绝不会跟殿下合离。”
虽是安慰,却也是认真之言。
可这番肺腑之言却让景修刚刚炙烫的心又瞬间冷却。
他的声音闷闷的,将不打算以这个身份再问出口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媳妇儿还没告诉修儿,这个香囊是表示媳妇儿喜欢修儿吗?”
温桐颜的手颤了颤,他敏锐地察觉她的心慌,忍不住有些胡思乱想,便赶紧低眉敛眼,不让她察觉那眼中的复杂。
叹了口气,最终,她还是不想欺骗他。
温桐颜诚恳道:“是,我喜欢殿下……”
这一句出,他忍不住闭上眼
,因为那句话带来的冰冷冲击,让那双纯净的眼眸瞬间染上了猩红!
“颜儿!”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温桐颜未完的话。
却是景哲,来到了他们面前。
这个时候,不论景哲是为何而来,她都不适合继续说完后面的话,因此,温桐颜只好咽下嘴边的解释,跟景哲打了个招呼。
景哲找她却是有事要告之,但当着景修的面,却不好提及,故而,他借口请她为他引介白宣之,待她起身,两人从殿柱后方绕行时,他才开口说出真正要说的话。
“颜儿和那个陌流离关系如何?”第一句,景哲只是试探。
温桐颜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陌流离,便只说他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其他就知之不详了。
阴鸷的眼眸从她面上细细看过,像是要看清她说的是真是假,而她只是带着礼貌而疏远的笑意,让人看不透彻。
于是,景哲也只好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他相信以她的聪明,一定会拿捏得住分寸。
“那日一听陌流离之名,我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今日,趁着邵尚书查阅古籍时,我借口帮忙,终于在藏书阁中找到了答案。那陌
流离是已经灭国的南国之人!”南国余孽不可怕,可怕的是,那陌流离还并非寻常南国余孽!
后面这话景哲没说,因为他已经从温桐颜的脸上看到了震惊,想着陌流离毕竟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所以他等她消化了这个事实,才换了种方式,委婉地说出了他的提醒。
“颜儿你可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