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失望至极的一声怒骂中,温桐颜清醒了,任她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说出口,因为前世,是她一个人的前世!
温衡走了,根本不听她的解释,无辜也好,有辜也罢,皇上和外面那些人才不会理会这些,他们只要知道,失贞是事实,那风暴就会瞬间爆发!
而他要做的,就是将风暴降低至最低。
前世她不明白,为什么最可怜的是她,父亲却表现得如此无情,可是重活一回她懂了,爱之深责之切!
蕙兰和香兰一左一右抱住了她,轻声宽慰,“小姐别担心,老爷不是真的生小姐气,老爷只是护着小姐。”
冷静的眼神里出现一丝迷茫,这真的是蕙兰?她为复仇而生,可若仇人不再是仇人,她又如何下得去手!
一夜无眠,次日,六皇子景哲携七皇子景修登门。
宰相夫妇皆不在府上,按理应由温桐颜招待,可是她收到的消息,却是刘翠花的婢女传达的。
那个叫碧荷的丫头一脸趾高气昂,“若不是六殿下点名要见你,我家夫人才不会让你出去丢人现眼。”
烦恼了一整晚,温桐颜的心情很不好,“那就请你转告二婶,颜儿就不出去给她丢人了!”说完转身就往
回走。
碧荷只是图个嘴上痛快,哪敢真不让她去,赶忙拉她,香兰蕙兰就护着,几人推搡间,碧荷一个不稳竟摔倒在地,好巧不巧的,额头还在石头上磕出一道口子!
温桐颜虽不喜这丫头,也不想她因此破相,连忙让蕙兰扶她去处理伤口,谁知这丫头不但不领情,反倒狠狠瞪了她一眼,提着裙摆就跑去找刘翠花告状。
温桐颜叹息,景哲这个麻烦还没处理,又要多生事端了。
果不其然,当她踏入前厅的瞬间就被围攻了。
“温桐颜,你凭什么打我的人!”
“小贱货,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还敢这么嚣张!”
第一个开口的是温荠,刘翠花的女儿,后面一个,自然是她母亲。她们身后,碧荷一脸得意的看着她。
温桐颜冷眼从她们脸上扫过,视线落在景哲身上,一袭银袍,略带阴鸷的俊容永远高高在上。
这样出色的男子,难怪她倾心爱慕,可惜,他却伤她最深!
温桐颜看着景哲的时候,景哲也在打量她。
平日里跟块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他的烦人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沉着冷静的绝色少女。白色的衣裙上没有丝毫点缀,然而配着她出尘的气质
,却瞬间变得鲜活起来。
这样的惊艳,让他一时竟移不开眼!
这是温桐颜?
疑惑间,就见温桐颜逼近碧荷,冷漠的眼神凝视着她,“你确定我打你了?”
跟着刘翠花横行霸道久了,碧荷对个相府大小姐一贯是没什么敬畏的,可今天不知为何,被温桐颜这么看着,她心里竟然抑制不住的恐惧起来。
“是,是我自己摔了一跤。”
此话一出,当即换来了刘翠花母女的怒视,这是不打她们的脸吗!
没用的贱婢,竟然连小贱人都怕,胆小就算了,还害她们丢脸!刘翠花越想越气,伸手到碧荷后腰上就狠狠掐了两下。
她自以为隐蔽的动作落在温桐颜眼底,后者脚步一顿,一语双关道:“这里是相府,二婶和堂妹要教训下人就回你们的院子慢慢教训,怠慢了贵客,怕是你们担待不起。”
这话明着是说刘翠花母女,可暗地里却是说给那些没有通报她的仆役听——这里是相府,她温桐颜才是主人,得罪了贵客,刘翠花可保不住你们!
仆役就是仆役,要是听得懂也不至于蠢到投靠刘翠花,见那几个仆役翻着眼丝毫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温桐颜记在心底,不再理
会。
景哲是聪明人,所以听明白了,阴鸷的眼眸微沉,藏在袖口中的手轻握了下,心底生出一丝犹豫,一纸休书,就此得罪相府是否合适!
温荠也听懂了,可惜刘翠花这个浑人却不懂,脸上肥肉一横还想发作,好在被温荠死死拉住。
“荠荠你别拉着娘,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破……”
“二婶忘了父亲昨夜的话了?”声音微寒,温桐颜打断她的话。
此话一出,不仅刘翠花一震,那几个被她收买的仆役也是一惊,昨晚相爷震怒,他们还以为是大小姐终于闯下了不可饶恕之错,可现在看来,怎么好像出事的是刘夫人!
温桐颜适时拿眼从他们脸上扫过,被她逼视的仆役顿时恭敬起来。
简简单单几句话,不仅压住了来势汹汹的刘翠花母女,还震慑了不听话的下人,她这一番行为,看的景哲眼里异彩连连,越发动摇。
在见到她之前,他的确是想当面送休书来羞辱她。他们既然被父皇赐婚,即便他压根就没想过娶她,她也该为了他守身如玉。
现在失贞之事闹得满城皆知,让他颜面尽失,所以他当面羞辱回来是天经地义!
可是在见到她之后,他整个人就
冷静下来了。
父皇给他指婚,为的是替他拉拢相府,有白衣相卿温衡的支持,等于有了大半个景国文官队伍,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