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系的宿舍和体育系的宿舍是相邻的两栋,中间一条种满花草的通道,心理系这栋的大门前面居然有棵葡萄树,宿管阿姨搭了个架子,架子下面放了些桌椅,一个天然的凉棚。 白淼宿舍三个人,外省来的孙竣,本省的黄雨晨,加上白淼,还空着一张床。 所有人的床在上面一层,下面一层是桌子。 三个人认识后开始大扫除。 黄雨晨看到窗子和门头上放着镜子和几张黄底红字的纸:“哟,学长们还搞迷信活动啊!” 说完撕下上一拨宿友留下的痕迹,卖力地干活。 白淼负责阳台区域,3楼,看不远,放眼过去全是体育系宿舍的窗户。 对面2楼,抱着手坐着的那个不是乌泽是谁? 白淼一高兴,大叫:“乌泽!乌泽!” 乌泽微微抬起头,看着对面宿舍向自己挥着手的高中同班。 然后站起来,转身开了宿舍门出去了。 白淼悻悻。 孙俊打了开水过来,和白淼一起趴在阳台上:“我们运气可够差的!” “怎么了?” “你看看,体育系那栋就是去年盖的新楼,我们这栋是整个学校里最老的宿舍。”孙俊撇撇嘴,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白淼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的宿舍楼还是那种苏/联式的建筑,楼梯和地板是木质的,走上去还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扶手上面是木头,扶手下面的结构和墙体是一样的质地。 “而且都这个年代了,我们的宿舍居然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孙俊继续抱怨。 水房在楼下的院子里,厕所也在院子里。 白淼跟着孙俊下到楼下,心理系宿舍正门面对体育系,后门是个独立的院子,院子那头立着不规则的红砖墙,大约2米高,外面应该就是马路,可以听得到汽车鸣笛的声音,和轮胎在马路上碾过的声音。 露天睡房,洗漱都在个四面透风的棚子下面进行,厕所在旁边,男生宿舍居然设有女厕所,白淼觉得有意思,这一定是为宿管阿姨专门留的吧。 新学期什么都是新鲜的。 白淼最喜欢在宿舍楼外的葡萄架下坐着。 看着葡萄挂在枝子上的果实,再看着由于秋天的到来,叶子慢慢变黄。 白淼经常帮宿管阿姨给葡萄浇水、施肥。 到了后来,白淼完全接管了照顾葡萄树的工作。 男生宿舍的卫生总是让人着急。 白淼有一天居然在自己的枕头下面找出件不属于自己的短裤。 孙俊打着哈哈来认领:“不好意思,我的,我的,我还纳闷,短裤去哪里了。” 白淼把短裤扔给孙俊:“拿走!拿走!拿走!这种东西都可以乱塞,给你一百个佩服。” 又过了几天白淼在自己的床脚发现一个可乐瓶盖子。 黄雨晨喜欢喝可乐,几乎一天一瓶的概率。 黄雨晨也笑着拿走了可乐盖:“我记得我扔垃圾桶的呀!怎么会跑你床上?” 白淼看着一脸蒙圈的舍友,摇摇头。 感慨自己的生活习惯在男生里真的不错了。 可说嘴打嘴的事情马上就来了。 孙俊收拾衣柜的时候,拿出一只没有清洗的黑色袜子,有味道的那种。 白淼看了下,认出就是自己上个星期换下,然后丢盆里打算去洗,可是后来给忘了的。 孙俊:“老白,你还说我们,你也把收袜子乱塞啊!” 白淼根本不记得自己打开过孙俊的衣柜。 而且自己从来不会动别人的东西,这点淼妈从小教育得不错。 “不对!袜子怎么会跑到你衣柜里?”白淼问。 “我怎么知道?”孙俊一脸嫌弃,“那么臭的袜子,我才不要的,我衣柜都熏黄了。” “是不是上次卫生突击检查,大家一慌,乱塞的?”黄雨晨趴在上铺看着本老师让读的专业书籍,勒庞的《乌合之众》,抬起头来分析。 “有可能吧。”白淼嘴上这么说,可心里非常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动过孙俊的衣柜。 “反正以后大家自己收好自己的东西。”三个人都这么说。 可是大家继续在自己的床上、柜子里、床下发现不是舍友的物件。 孙俊有一次居然在自己的书包里找到一个女人的发夹。 还被白淼和黄雨晨一起打趣了一番。 大家都没有把这个事情放心上。 只是白淼就是觉得晚上熄灯睡觉的时候,空着的那张床上似乎有人在翻身。 思/政课是大课。 几个系合起来上的那种大课,坐在阶梯教室里,老师要对着小蜜蜂说话,最后一排才有可能听得到。 心理系、物理系和体育系的思/政课在周二上午一二节。 白淼在人群里寻找乌泽。 却听见女同学齐齐发出尖叫。 乌泽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黑色立领外套,原宿风的宽裤子,板鞋,死鱼脸上写着‘生人勿进’。 一只手拉着书包向后搭在肩上。 白淼亲眼看到同桌的女同学盯着白淼,在偶然和白淼目光相对后,脸红地像个猴......为了文明,还是说像猴子吃的苹果吧。 乌泽在女同学追随的目光里顺着阶梯教室向上走去。 白淼看到几乎所有走道边的女同学眼睛都发出邀请一样,希望乌泽靠着自己坐下。 最后乌泽选择坐在白淼旁边,打开书,遮住脸。 偏头看着白淼:“看什么看?” “看你的人不是我诶!”白淼低声说,“是那么多女同学看你!” 白淼特意把女同学三个字重读。 乌泽没说话,继续抱着手,靠在椅背上开始上课。 第一节课下课,白淼想出去透透气,可根本出不去。 乌泽被一群女同学围住,有来借笔记的,有来请求拧瓶盖的,还有送早餐的,还有邀请乌泽参加学校社团的。 “看不出你乌大人有这样的魅力啊!”白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