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孟德中毒了? “吃菌闹着了。”相比白淼,岩干很淡定。 岩干看了下白淼和曹孟德两个人找的菌儿,挑出几朵:“这几朵,伞下有裙边的,是有毒的。” “那怎么办?”白淼看着处于亢奋状态的曹孟德。 “下山,洗胃。”岩干一边说一边去扑灭火堆。 白淼脑补了曹孟德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各种管子的画面。 好不容易拉着曹孟德回到坝子,岩干找了个有头大的搪瓷缸子,对白淼说:“接满水,多放点盐巴,你看着他喝下去,全部都要喝完。” 然后再递给白淼一把牙刷。 “喝完刷牙吗?”白淼不懂就问。 “喝完了,用牙刷按舌根,让他吐。” 接下来的十分钟,曹孟德在白淼的监督下,吐得黄水都出来了。 然后浑身无力地睡在床上,不一会发出均匀的鼾声。 白淼一个人无事可做,在坝子里瞎逛。 不知不觉走到了坝子后面,天已经擦黑了。 身旁都是些土堆,一个挨着一个,白淼看不真切,用手机照亮,定睛一看,土堆上插着树枝,树枝上飘着白纸条。 坟堆。 周围都是坟堆。 白淼就算能看到鬼魂,但晚上置身于这么多坟堆里,心里还是犯怵的。 顺原路往回走,左转右转都是坟堆。 那座人进去就会下雨的神山在黑暗里似乎变得更大,沉重地压迫而来。 白淼觉得山似乎活了过来,跟在自己身后。 突然前面看见白色的灯光,白淼像趋光的飞蛾般向亮处走去。 一个铁门,被乱长的荒草遮盖了一半,光亮就是从铁门里面发出的。 白淼的目光掠过荒草,看到里面放着七八张矮方桌,每桌都围着七八个人。 大家在吃席。 可是那么多人,吃的却格外安静。 白淼看到有人,人总比坟堆好,直接走了进去。 才进入铁门,所有吃席的人眼光都投向白淼。 瞬间四周的安静被打破,白淼听到了杯盏的声音,咀嚼声,吃饭吧嗒嘴的声音。 有人站起来,热情地过来拉白淼,邀请他一起入席。 白淼拧不过那么多人,被迫坐在一个小马扎上。 定睛一看桌上的吃食,有烧鸡、一整条鱼、一整个猪头...... 再仔细看,所有的食物都是用黄蜡做成的。 白淼一个激灵。 周围坐的不是人。 那么多鬼魂,都坐在一起,这也是白淼第一次见到那么多鬼魂同时出现。 引路人呢?真的人手不够到这样的程度了。 不来带这些人到孟姐那里报道吗? 白淼想打电话摇牛窦窦。 “既然来了,就坐一下吧。”白淼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 苗婆婆接着道:“他们都是大山的孩子。” “他们都不去投胎往生吗?” “大山的孩子不用往生,他们是属于山神的。” 白淼不知道说什么,只有继续看着这群吃蜡的鬼魂。 白淼看着几个人有点眼熟,是新闻上那些在山里失踪的驴友。 “他们呢?”白淼傻傻地指着那七个人问。 “既然都坐在这里了,那就都是属于大山的了,”苗婆婆的声音冰冷,狐狸般的脸上滑过一丝笑意,“你也不例外。” 白淼觉得脑后被人重重地敲了一下。 倒地的时候看到古铜色的皮肤,上面血管走向分明。 白淼是被疼醒的,除了后脑勺,还有手腕上火辣辣的疼。 一看,整个手腕都是血,是两个手腕都是血。 岩干手上握着刀,正在划自己的脚踝。 而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固定在一块石台子上。 要死了吗? 血流在地上积成了血洼,似乎可以听到血滴进去的声音。 地上的泥土像有生命一样,一起一伏,正在吮吸着血液。 白淼想起曹孟德,他还中毒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刚叫出一个‘曹’字,就被岩干一巴掌胡脸上。 苗婆婆笑眯眯地看着祭祀的画面。 “张敏也是被你们杀了的?”白淼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都快死了,还能问起张敏的事情。 “张敏啊,我们没有杀她,是她选择了死亡。”苗婆婆伸手一指,白淼看到众多鬼魂里有个年轻女的抱着孩子。 “孩子你们也杀?”白淼出奇的愤怒。 “孩子更不是我们杀的。”苗婆婆回答。 “都是张敏自己作出来的。”瞬间苗婆婆的语调变得凄厉。 “你不跑出去,山神就能护着你。你的孩子也就不会死。” 那个叫张敏的鬼魂木然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又把怀里的孩子抱得紧了一些。 “怎么回事?”白淼这个时候了依旧不懂就问。 “告诉你也要无妨,”苗婆婆冷冷地开始述说,语气像在讲述别人家的故事一样。 “张敏她本来应该接替我的位置,成为这里和大山交通的人,可是她不愿意,她想去大城市,想去你们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方。” “这是背叛,你走了,山下那么多坝子里的人怎么办?” “你走了,还嫁给了城里的人,可是,事情结果也算是对你背叛的报应,你的娃生下来就没有了呼吸。” “你用我教你的法术护住孩子的魂魄,跑了回来。躲过了城里的引路人。” “可笑!最紧要的关头,你还是来求被你背叛了的大山。” “你是她亲妈吗?”白淼觉得哪里有母亲这么说自己的孩子的,淼妈从来不会用这样的语气或是词语和自己说话。 “她想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怎么不可以?”白淼替张敏讲话。 “当然不可以!”苗婆婆语调提高了几度,“她生在我这个家,就不可以!” “她那么年轻,就要在这个地方一辈子,然后找个当地人结婚,生子,孩子以后也过这样的生活,祖祖辈辈、世世代代这样下去?” “如果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