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后眸光微闪,“自然。”
宗炎纵声一笑,眼神阴鸷,“死的好!只可惜,不是死在我的刀下!”
此次来乌石山,没有皇城的侍卫相护,连沈获也被留在了京城,就凭这些侍卫,压根不可能敌得过他带来的人。
待他解决了这一群宵小,再杀回皇城,拿下沈获的人头,平沙国照样是他的!
宗炎大步上了台阶,看也不看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宫人,直接推门而入。
殿内还弥漫着淡淡的酒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纱帐在夜风中轻轻晃动着,隐约可见床榻上的人影。
宗炎走到了床前,挑开了帘子,忽然一道银光闪过,宗炎眼瞳一缩,立马往后一仰,同时手中的帘子甩了回去,试图挡住那偷袭者的视线。
饶是如此,他的速度还是慢了一些,手臂被划了一刀,伤口不深,但渗出的血迹以及轻微的刺痛感还是令他怒火横生。
只待他抬眸,纱帘在剑锋下碎成了片,也露出了其后那张冷硬的脸。
宗炎拳头一紧,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地挤出了他的名字。
“卫!辞!”
卫辞站起身来,长剑横于身侧,乌发墨瞳,眯着一丝冷厉的
寒光。
“宗炎,等你好久了。”
宗炎再迟钝也知道,卫辞这是下了套等自己来钻呢。
他却冷笑着:“卫辞,你也太狂妄了,裴云黎已死,你还哪来的底气跟我作对?”
“谁告诉你,阿黎死了?”
宗炎一愣。
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他蓦然回头,便看见了安然无恙的裴云黎,以及被沉舟他们押着的宗令容。
“令容?”
“爹!”
宗令容一看见亲爹,激动得便要冲过去,奈何刀还在脖子上架着,几乎是寸步难行。
宗炎却迷茫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宗令容羞得无地自容,根本不敢告诉宗炎真相。
还是裴云黎“好心”解答:“程太后把宗令容从地牢捞了出来,让她来刺杀孤,结果如何,宗将军也看到了。”
宗炎双眸一缩。
所以,宗令容没有得手,那一声信号,是裴云黎故意发出来,好迷惑他的!
“阴险至极!”宗炎咬着牙,发狠道,“不过,就算你没死又如何,我带了那么多人,照样能把整个园林夷为平地!”
裴云黎死了最好,没死也没关系,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么多年的筹谋可不是为了过家家
的。
裴云黎睨了一眼宗令容,“所以,宗将军不打算管令爱的死活吗?”
宗令容满眼期盼地盯着宗炎,而宗炎始终不曾过问她半句,甚至在裴云黎故意提起时,给出了他的答案。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令容,若是今日你不幸身亡,为父自当会为你风光大葬。”
这话犹如最后的绝杀令,抽走了宗令容最后一丝希望。
哪怕是岁阳那个废物,程太后都割舍不下,甚至不惜答应宗炎的条件。
而自己的亲生父亲,在当初逃命之时将她丢下,在和程太后做交易时未曾提及她半句,如今再一次放弃她,就好像她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可明明,她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宗炎已经被复仇和权力蒙蔽了双眼,根本没有工夫去管宗令容的死活。
他放话道:“不怕告诉你们,外面整整有三千精兵,单凭你们几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若现在投降,或许我还能留你们一具全尸。”
卫辞慢条斯理道:“宗将军这么有自信?”
宗炎语气冰冷:“卫辞,你狂什么?就凭你身边那几个人?还是姜弋带来的那些北关侍卫?他们拿什么跟我打?更何
况我还有业火弹!”
虽然上次被他们抢走了不少,但是仇冥连夜赶制,数量也足以炸了整个园林了。
“宗将军就没发现,你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吗?”
宗炎一愣,被他这么一提醒,才意识到自己的右手已经麻了,甚至连刀都握不稳。
他盯着右臂上那一道细小的伤口,瞳孔骤缩,怒喝道:“你在剑上下毒?”
卫辞冷冷勾唇,“血罂粟的滋味如何?”
宗炎大惊失色,一脸见了鬼的惊恐:“血罂粟?”
此物是仇冥偶然所得,宗炎自知它有多么恶心,故而才上呈程太后,让她用在了裴云黎身上。
但没想到,如今这毒反噬到自己身上了。
他慌慌张张地撕了衣袖,似乎是想把伤口剜掉,但是他发现自己的左手竟是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宗炎愤怒地大吼,双眸猩红,“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卫辞走到了旁侧的桌案,合上了燃烧的香炉,屋内却还残留着淡淡的花香。
“巫月一族特制的迷香,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力气全失,武功尽废,杀高手于无形。”
卫辞平静地陈述着,仿佛没有看见宗炎那张
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
“卫辞!”宗炎几乎连站都站不稳,那种无力感下,是难以控制的怒火和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