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在皇宫内的沈菀和卫辞,也不知道客栈内还有一个大惊喜等着他们。
靠着沈厌溪,他们顺利地进了宫,却被拦在了乾元殿外。
如沉舟所说,裴云黎的宫殿外有重兵把守,借着保护的名义,时刻监视着裴云黎的一举一动。
守殿门的统领是太后娘家侄子程越,他是认得沈厌溪的,也知道因为裴云黎杀了裴云渡,安定侯对裴云黎有很大的意见,因此他出现在此处,不得不让程越心生疑惑。
沈厌溪故作淡定,端着世子的架子,对程越道:“我有事求见王上,劳烦程侍卫去通禀一声。”
程越腰带长刀,直视着前方,语气冷沉。
“太后有令,王上病重,任何人不得打扰。”
他这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态度惹恼了沈厌溪,沈厌溪便要发作,袖子忽然被身后的沈菀拽了拽。
沈菀冲着他使了个眼色,沈厌溪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方才在马车上可是商量过战术的。
他轻咳一声,背着手,一脸关切。
“程侍卫有所不知,自从知晓王上生病,家父与我是寝食难安,恨不得以身替君。这不,我父亲特地让我请了几个江湖神医,来给王上
看病,还请程侍卫通融一下。”
说着,他往程越手里塞了一个荷包,还冲着他挤眉弄眼,一副奸佞之相。
程越眉头一蹙。
安定侯沈获怕是巴不得裴云黎赶紧死,又怎么会在大半夜地带什么江湖神医来给裴云黎看病?
而且这纨绔世子竟然还试图贿赂他,明明就是心里有鬼。
程越眯着眼眸,各种阴谋论在心里翻涌,正准备派人去请示太后时,便见太后身边的柳公公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
“太后有令,放沈世子进殿。”
程越不解其意,但还是吩咐众人放行。
沈厌溪大受震惊地回头看了沈菀和卫辞一眼,茫茫然地领着他们走入殿内。
看着他们进殿,程越忍不住问柳公公:“安定侯恨不得杀了王上,太后娘娘怎么会放心沈世子进殿?”
柳公公意味深长道:“这不是正好吗?”
程越一愣,也渐渐回味过来。
但他又觉得不对,压低了声音道:“沈世子光明正大地带着人来,应该不会存心谋害王上吧?”
若沈厌溪真的是想要裴云黎的命,也不该如此堂而皇之,程越觉得他动手的可能性不大。
柳公公挥了挥拂尘,神秘一笑
:“管他想不想害王上,只要他进了这乾元殿,明日朝野就热闹了。”
太后想弄死裴云黎不是一天两天了,奈何他身边有高手相护,实在难以近身。好在他体内的血罂粟发作得越发频繁,裴云黎最后的下场,非死即疯。
原本太后也有耐心等着裴云黎自掘坟墓,如今沈厌溪也来掺这一脚,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天外助力。
而殿内,沈厌溪也十分好奇,问沈菀道:“你怎么知道太后会放我们进来?”
沈菀瞧着他那张单纯茫然的脸,叹了口气,郑重道:“沈世子你放心,要是今后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不会不管你的。”
沈厌溪看着他们进殿,挠了挠脑袋,心道他能有什么事?
此刻他还不知道,因为他今晚的举动,平白给安定侯府招惹了是非,他爹差点没揍死他。
虽是皇帝的寝殿,此刻却格外冷清,四面空荡荡的,不见多少陈设,更少有人气。一股浓烈的药味弥散开来,而内殿传来的压抑的低咳声,更是令沈菀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帘子被掀开,里面的人也同时抬起头来。
白日里沉舟带回消息,知晓沈菀他们于今日抵达平沙,裴云
黎翘首以盼,等了整整一日。
那件原本平整的月牙白色龙袍多了几道褶皱,早上还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没了光彩。灰暗的眼眸中倒映着那几道熟悉的身影,过往的回忆与思念在此刻齐齐涌上心头,裴云黎却还是僵坐在原地,似乎想动,却又有些踟蹰犹豫。
在沈菀他们眼里,此刻的裴云黎情况绝对称不上好。
他看着疲惫极了,眼窝深陷,双眸浮着血丝,脸颊也透着不正常的苍白,骨节泛青,瘦弱的身躯撑不住那身龙袍,仿佛被吸干了精气一样。
沈菀将他的犹豫和期盼看在眼里,红着眼眶,却是笑着道:“臭小子,才多久没见,你就不记得我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将他的记忆拉回到过去。
裴云黎到底没绷住,直接冲上去抱住了沈菀,思念、委屈与喜悦交织在心中,他沙哑着声音喊她一声“菀姐姐”,竟是忍不住落了泪。
沈菀越发愧疚,只觉得自己当初怎么会放心让他自己回到平沙,这儿四处都是豺狼虎豹,裴云黎得躲过多少明枪暗箭,才能活着站在她面前。
看病要紧,他们有的是时间叙旧。
裴云黎坐在桌旁,伸着
手由着月澜诊脉,原本受到病痛折磨的他,此刻竟是生出了几分感激。
若非这场病,他或许还不能这么快见到沈菀他们,如此说来,倒也不是全是坏处。
他暗自窃喜,甚至对自己的身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