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卿呼吸一滞,手不着痕迹地落在了腰间,脸上仍是不动声色。
“郡主可醒了?昏睡的这两日,可让时卿好等。”
他冲着她笑着,一如既往,可若细看,便可察觉那眼底毫无温度。
沈菀只是微微歪着头,一脸疑惑不解。
宋时卿还以为她要使什么手段,便主动走上前,同时背在身后的右手,也握紧了袖中藏着的匕首。
“郡主不必挣扎了,我们已经离开京城了,卫辞是找不到这里来的。乖乖听我的话,我自然不会伤害你。”
他站得近,沈菀不得不仰着头,双眸澄澈得如同一汪清泉。
“你是谁?”
久睡后的嗓音透着一股沙哑,不止她自己不适应,宋时卿也愣了一下。
“你说什么?”
沈菀没看他,环顾左右,又问:“这儿又是哪儿?”
宋时卿紧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可沈菀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那故作平静的脸上,也难掩慌张和警惕。
“你……不记得我了?”
宋时卿忍不住蹙眉,莫不是情蛊影响了她的记忆?
沈菀仔细盯着他的脸,有些眼熟,可是当她想细想下去时,脑海中便传来了一阵刺痛,令她瞬间就白了
脸色。
宋时卿几乎可以确定,沈菀确实是忘了所有事了。
若按她的性子,知道了自己一直在骗她,还把她给掳走了,只怕会直接与他打起来。
但他也有些奇怪,不是说情蛊能让另一个人对自己死心塌地,可他看着沈菀的样子,也完全没有喜欢他的征兆啊。
宋时卿沉思之际,沈菀已经疼得快把脑袋给扒开了。
他拦住她,在她迷茫的目光中温柔一笑。
“菀菀,忘了就忘了吧,你只要记得,我是你夫君就行了。”
“夫君?”
不去想那些事,沈菀的脑袋倒是不疼了,但是她看着眼前这张脸,确实紧紧皱着眉。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她一本正经问,“所以你为何会是我夫君呢?”
“……”
宋时卿的笑容就这么僵在脸上。
他不着痕迹地抚平抽搐的嘴角,语气温柔。
“你我是自幼定下的婚事,你父母俱亡,此次我是来接你回去成亲的。”
沈菀将信将疑,“那我叫什么?”
“沈菀。”
“你方才又为何叫我郡主?”
“你的身份是郡主。”
“卫辞又是谁?”
宋时卿盯着她,心跳漏了半拍,却云淡风轻道:“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她似
懂非懂,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啊眠正好推门进来,看见沈菀苏醒,先是一喜,随即又露出了警惕之色。
“殿……”
“阿眠。”宋时卿打断她的话,语气平静,“菀菀已经醒了,日后你可要仔细照顾着她,不能让她再受了风寒。”
阿眠一头雾水,但收到了宋时卿的眼神示意,还是乖顺地俯首称是。
沈菀既然醒了,宋时卿便准备加紧赶路了。
比起她昏迷时,如今沈菀的情况,更让宋时卿感到焦躁。
她似乎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完全忘了过去,不知是否是情蛊造成的,又不知她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
就像是一颗放在手里的炸弹,那种无法掌控的感觉,令宋时卿很是不安。
但是当着沈菀的面,他也没有显露出来,反而尽力地扮好一个未婚夫的角色。
阿眠看得目瞪口呆,但也不敢表露出任何异常,只能默默地当一个婢女,伺候的沈菀的起居日常。
宋时卿的人手全都被他派了出去,分头引开卫辞他们,身边只留了一个阿眠。
现在为了稳住沈菀,阿眠也被派去照顾她,联络其他人的任务,只能宋时卿自己办了。
他找了个借口离开,沈菀趴在车窗
上,百无聊赖地接着飘落的叶子,叹了口气。
阿眠递过去一个饼子,“郡主饿了吗?”
沈菀啃了两口,脸上的愁绪仍未解开。
她问:“阿眠,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阿眠按宋时卿给的答案,一板一眼道:“去皓月国,殿下的家乡。”
“那为什么我们不走大道?”
这个问题难倒了阿眠,她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大道拥挤,走小道快一些。”
沈菀一脸狐疑,“是这样吗?”
阿眠生怕说多错多,急忙转移话题:“郡主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沈菀摇头,三下两除二地把那饼子啃了,又忍不住叹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好想吃烤鸭。阿眠,等到下一个镇子,你去帮我买两只吧。”
“这个……待奴婢问过殿下……”
沈菀立马不满,“我吃烤鸭都不行?宋时卿不是最喜欢我吗?”
“……”
阿眠无言以对。
省得沈菀又冒出什么想法,阿眠赶紧从马车里出来,没曾想宋时卿大步赶来,让她速速动身。
阿眠一惊,见宋时卿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