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几乎失声,“美人蛊!”
知夏顿时激动起来,“对!对!就是美人蛊,我听见那个穿着黑袍的人就是这么说的……”
黑袍巫师?
沈菀捏紧了拳头,这么说来,奇幻楼真的是姬琰的手笔,那个几乎让南疆灭族的黑袍巫师,也是跟姬琰一伙的。
知夏还在哀求,小声而急切地哀求,但是沈菀却无能为力。
“如果姬琰把你们姐妹俩送去那儿是为了炼美人蛊,就算我们赶过去了,也救不了你姐姐了。”
知夏瞬间崩溃,几乎就要大哭出声,沈菀迅速捂住了她的嘴。
“不能哭,你想被人发现吗?”
泪水在她的眼眶里蓄成了池,相依为命的姐姐已死,她就算被人发现了,死无葬身之地,又有何惧?
沈菀垂眸看着她,“你不想替你姐姐报仇吗?”
知夏浑身一震。
报仇?
“你们姐妹二人替姬琰卖命,如今却落得这个下场,你就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
明明是岑香香和姬崇动了歪心思,害她们姐妹二人中了招,看丢了沈菀,凭什么他们安然无恙,而她们却要付出代价?
就因为他们是姬琰的内亲吗?
沈菀把一瓶伤药塞到她手里
,“趁他们还没发现你,赶紧逃出去,先把伤养好,小命保住了,才能找机会报仇。”
知夏怔怔地看着她,“你为什么帮我?”
沈菀似扯了扯嘴角,但却不见一丝笑容。
“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我自己。”沈菀道,“如果你走不了,就去找姬如兰,跟他说美人蛊,他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知夏的出逃并未掀起太大的波澜,沈菀甚至不知道她能不能活下去。
另一边,姬如兰听着知夏的哭诉,沉默了一会儿,才让竟离送她离开。
他心事重重地回屋,却发现姬琰不知何时来了,在烛光的照耀下,高大魁梧的身躯在墙上投下了庞大的影子,强烈的压迫感令姬如兰的呼吸都停止了。
“父亲?”他轻轻唤了一声,飘忽的眼神中透漏出一丝心虚。
哪怕表面故作淡定,但是姬如兰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姬琰什么时候来的?他来做什么?知夏的事他知道了?又或者是其他?
一连串的问题,让姬如兰几乎喘不过气来,唯有静静地等着姬琰的审判。
“去哪儿了?”
姬琰只是平静地问了一句,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我……睡不着
,出去走了走。”
姬琰示意他坐下,“我给你定的婚事,你不满意?”
姬如兰扯了扯嘴角,“没有,我很满意。”
“可我看你似乎不太高兴。”
“我向来高兴不起来,父亲不是知道吗?”
“那倒也是。”姬琰难得像一个普通的父亲,与他聊起了家常,“你和你姐姐,总是摆着个脸,明明你娘那么爱笑……”
姬如兰讥讽道:“爹还记得我娘呢?”
姬琰目光幽沉,“一直记得,从没忘过。”
“那爹还记得,娘是怎么死的吗?”
“不是跟你说过了,她是被南疆族害死的。”
姬如兰紧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异常,“可我听说,南疆族圣女有着至高的地位,族人根本没有资格将她们烧死。”
姬琰面色平静,“你是在外面听了什么人说了什么吗?”
“我现在只想听父亲怎么说。”
姬琰笑了,毫无温度的笑意,看得人背脊发凉。
“到底还是长大了,都不听爹的话了,外人说什么都信,我说的,却要再三怀疑。”
他的回避让姬如兰很是恼火,但是他也很清楚,自己在此刻激怒他根本没有好处。
姬如兰深呼吸一口气,克
制着内心的躁动,“父亲说的是,是儿子愚钝了。”
姬琰很满意他的识相,他伸出手去,想像幼时那样搭在他的头上,就好像将他牢牢控制在手心。
但是姬琰却发现,他够不到了。
姬如兰已经长成了大人,长到了足以与他比肩的高度,再也不是那一个,他随随便便就能玩弄的小孩。
姬琰垂着眸,遮住了眼里的阴霾,很快恢复如常。
“婚礼照常,我不管你在想什么,这几日都给我安分一点,我可以不计较你放走那些人。”
姬如兰瞳孔一缩。
他让人放走了萧七他们,姬琰竟然知道?
他很快收拾好情绪,低着头道:“他们是沈菀的侍卫,我只是怕杀了他们,会惹得沈菀不痛快。”
“无所谓,”姬琰意有所指地喃喃一句,“总需要有人把消息传出去……”
姬如兰不解,姬琰却没有说下去的打算。
见他要走,姬如兰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丰先生可来了?”
姬琰脚步一顿,眼中眯着利光,“你问他做什么?”
“我只是想……会不会是丰先生来为我们主持婚礼……”
姬琰脸上的防备和怀疑褪去,淡淡道:“你若想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