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外面突然吹来了一阵寒风,撞开了半开的木窗,吓得应沅一哆嗦,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见把人吓着了,阿莲爹不好意思地笑着道:“当然了,这只是一个传闻而已,我也没亲眼见过。”
沈菀却大为震撼,“那妇人的肚子被掏空了,还怎么能走能动?”
关于这一点,阿莲爹却没有含糊其辞,而是确切说道:“几位不是西南人,自然不明白这南疆蛊术的神奇之处。别说让人肝肺俱损而不死了,它甚至可以活死人肉白骨,邪乎着呢!”
沈菀只听过南疆有蛊,却不知其中的奇妙之处,如今听来,顿时能理解,为何云景会不远万里地赶来这里了。
天色已晚,众人也奔波了一日,简单了吃了饭,收拾了一下,便准备休息了。
这里只有一间屋子,往日不过是阿莲爹打猎时暂时休息的地方,没有那么多讲究。但是今日多了沈菀一个女子,以免不便,还是在中间拉了帘子,算是阻隔。
沈菀帮阿莲梳理着头发,小女孩乖巧地坐着,不知是冷的还是怎么的,禁不住往她身旁靠了靠。
外间鼾声渐起,阿莲躺在身旁身旁,却了无睡意,睁着大眼睛一瞬
不瞬地看着她。
沈菀不免觉得好笑,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没有姜不弃那种肉乎乎的手感,但也嫩生生的。
“你不困吗?”
阿莲摇着头,随即问道:“大姐姐,你从哪儿来的?”
沈菀没有直面她的问题,“很远的地方。”
“你们真的要去月皇山吗?”阿莲皱了皱鼻子,“那里真的很危险的,我听好多叔叔伯伯说,那座山会吃人。”
沈菀放轻了声音:“嗯,我知道,不过再危险,我们也得去。”
“为什么?”
“因为,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等着我们去救。”
沈菀又低下头看她,“你呢?你怎么跟着你爹住在山里?你娘呢?”
“我娘已经死了,阿爹不放心把我留在庄子里,就带着我出来打猎。”
看着阿莲平静的脸,沈菀瞬间语结。
“抱歉。”她低声道歉,也不知道阿莲听懂没有。
她倒是显得格外自然,仿佛已经习惯了一样。
“大姐姐,阿爹说西南要打仗了,要带我去其他地方避难,外面的世界美吗?”
沈菀浅笑,“嗯,外面的世界很美,但是究竟有多美,还需要阿莲亲自去看看。”
小姑娘乖巧地点头,满怀着对未来的期待,
渐渐进入了梦乡。
沈菀却有些睡不着了。
她盯着阿莲的脸,她看着就比姜不弃大不了几岁,柔嫩的手上满是茧子,想来很小就学会自力更生。
这不是阿莲爹的错,他已经尽他最大的能力保护她,给她温饱,可是阿莲还是在经受着她不该经受的苦难。
沈菀想到了自己,想到了那些曾经暗不见光的时日。可如今想来,却是离她那么远,远到她都差点忘了,她是怎么一步一步从泥泞中爬起来的。
枕着纷乱的思绪,沈菀渐渐进入了梦乡。
天明时分,外面的雨已经小了很多,阿莲爹送了他们一把伞,目送着他们离开。
回头时,却看见阿莲捧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一脸不知所措。
山路难行,沈菀他们艰难地跋涉,终于从那座山里走了出来。
眼前的视野开阔了不少,高低起伏的田野上,错落的房屋被笼罩在烟雨之中。天是灰蓝色的,山是碧青色的,一眼都望不到边。
这是一座偏僻的村落,好在也有车马,沈菀花了点银子,雇了牛车送他们入城。
怀中的图纸还没有被雨水晕湿,但那条路线上,寒山城还是那么清晰地存在着。
沈菀尚且不知道他
们已经暴露了行踪,只是沿途都格外小心,直到到了镇上,那密密麻麻的官兵,令三人望而却步。
付了钱,送走了牛车,几人找了个茶摊歇脚,一边打听着小镇门口的情况。
应沅花了点银子,从茶摊小二那边了解了情况,立刻回来向沈菀禀告。
“是姬如兰!那小子还真的活着回到西南了。估摸着是我们的行踪泄露了,他现在在各个地方抓捕我们。”
沈菀的心沉了几分,“这回麻烦了。”
他们不能在这里待得太久,只能铤而走险混进去。适逢前方有一条迎亲的队伍,正吹吹打打地进城去,沈菀思索片刻,朝着他们二人招了招手。
姬如兰靠坐在城内的茶楼内,懒散地耷着眼皮,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耐心被消磨之后,便只剩下暴戾。
竟离正好走了进来,一盏装着热茶的茶杯摔在他脚边。
“人呢?”
竟离脚步顿了一下,已经习惯了他的间歇性发疯。
“还没找到。”
“一群废物!”姬如兰气恼地辱骂,“我不是让你去寒州城调兵?”
“寒州城内无兵可调,所有人都在紧急地操练,再者,将军也不会同意公子调那么多人出来的。”
姬如兰冷笑,“他懂什么?只要抓住了沈菀,何愁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