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那个漂亮姐姐和你长得好像啊。”
场上一片寂静。
沈菀不知姜不弃口中的“漂亮姐姐”是谁,但见众人尤其是盛瑾的脸色格外难看,便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
“好啊姜不弃,看见别的漂亮姐姐,就不要你娘了是吧?”
姜不弃笑嘻嘻地蹭了蹭她的手臂,“才没有呢,娘亲是世界上最漂亮的……”
这件事就这么揭了过去,谁都没有再提起淳于婉。
直到沈菀在席间看见了她,才明白了那时为何众人都神情微妙,欲言又止。
淳于婉与她生得很像,柳叶眉,鹅蛋脸,略逊色沈菀的张扬惊艳,但也独有几分柔弱的美感。
沈菀听身后的夫人窃窃私语,才知道她就是在猎场上救了盛瑾的那个奴婢。
大概是这个身份的不同,又或许是因为她那张脸,周围的人对她甚是关注,甚至还有人主动与她搭话,倒是闹得淳于婉满面羞涩,爱慕的目光频频朝盛瑾投去。
盛瑾正偏着头同卫辞谈话,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淳于婉。
“小舅舅如今身体可大好了?”
卫辞颔首,“有劳皇上挂念,不过是新伤引起旧疾复发,多躺了些时日。”
盛瑾笑了笑,“那就好,朕还
以为,小舅舅同外界传言那样中了毒,还特地请了几位太医,准备为小舅舅诊治。”
四五名太医在一旁恭候着,大有把卫辞扒光的准备。
卫辞眸中闪烁着幽深的暗芒,主动伸出了手,笑容浅淡。
“那就有劳太医了。”
那几位老太医眉心一跳,满口说着不敢,但还是依照着盛瑾的命令,为卫辞详细地检查。
盛瑾不疾不徐地斟了杯酒,目光落在殿中的歌舞,似乎并不在意诊治的结果。
片刻之后,太医正才上前一步,向盛瑾禀告:“卫大人脉象平稳,但略有气虚之症,想来是旧疾未愈,需以当归、人参……”
盛瑾摆摆手,没耐心听他念药方,“只要能治好小舅舅,不管什么名贵的药材都用上!”
卫辞整理着袖口,客客气气地向盛瑾致谢。
盛瑾虚扶一把,叹着气道:“小舅舅为朕操劳多年,落下了一身的伤病。于公,你是大阙的功臣,于私,你是朕的长辈,朕岂能忘恩负义,置小舅舅于不顾?”
“皇上言重了,这些都是臣的分内之事。”
二人你来我往,君明臣贤,君臣和谐,一旁的御史奋笔疾书,极尽赞美之言。
趁着这热闹的气氛,卫辞忽然站
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郑重道:“恕臣冒昧,臣想请皇上为臣与灵善郡主赐婚,以全当年之憾。”
众人面露讶异,似乎没想到卫辞会二度请旨赐婚。
当年建康帝为卫辞和沈菀赐婚,只可惜婚礼当日因夺嫡之争而突生变故,被迫中止。纵使卫辞想完成当年的婚礼,直接娶了沈菀便是,他却再次请旨,为给沈菀一个体面。
笑容渐渐消失在盛瑾脸上。
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盛瑾听见了自己沙哑的声音。
“准了。”
盛瑾坐在高台上,看着所有人都在向卫辞和沈菀贺喜,杯中的酒空了又斟,一杯又一杯,不知不觉手边的酒壶都空了。
正准备唤人上酒,便有人自觉地为他满上,盛瑾眼眸一瞥,便看见了俯首站在一旁的淳于婉。
察觉到他的目光,淳于婉像是吓了一跳,慌忙低下头去,脸颊泛起了一层红晕,煞是好看。
秀芳殿内,得知盛瑾为卫辞和沈菀赐婚之后,裴云裳气得摔了药碗。
“沈菀,凭什么?凭什么!我不会让你这么得意的,你给我等着……”
裴云渡死了又如何?裴云黎那个小野种,根本不可能在平沙翻出浪来,等她拿下了大阙,先弄死
沈菀,第二个就是裴云黎。
宫女战战兢兢地收拾药碗,突然听裴云裳问道:“那东西给淳于婉了吗?”
“回公主,给……给了……”
裴云裳疯狂大笑,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
“快了,很快我就是大阙的皇后了……”
外面的萧七和十一等人听着她的狂笑声,对视一眼,相顾无语。
翌日,裴云黎同平沙使臣离开,沈菀送他至城外十里亭,交给他一枚令牌。
“这一路前往平沙,山高路远,万事只能靠你自己。这是灵琊山庄的令牌,若有任何麻烦,可以去找他们。另外我派了一队暗卫暗中保护你,以后他们就是你的人了。”
裴云黎紧紧攥着那枚令牌,伸手抱了抱沈菀,闷声道:“菀姐姐,我会想你们的。”
真正到了离别这一刻,沈菀的鼻子也有些发酸。
她垫着脚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故作轻松道:“以后你就是平沙的王了,当皇帝的人了,可不能哭鼻子。”
裴云黎放开她,揉了揉发红的眼眶,少年精致的眉眼更添了几分艳丽。
等他们告别完了,卫辞才上前一步,将一个书匣交给他。
“帝王之术,从来没有那么简单,你既然决定走这条路,我希
望你在保全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