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混蛋敢砸小爷?还不赶紧滚出来!”
那被砸中的男子一边抠着黏在脸上的烂泥,一边气急败坏地怒骂着。
“是我,陈公子有意见?”
几人扭头看着缓步走来的沈菀,以及她身后气势汹汹的萧七和阿黎等人,顿时就蔫了。
“原来是灵善郡主……”
他们赔着笑,赶紧向她行礼,脸上都透着一抹心虚。
“几位公子好‘雅兴’啊,来到寺庙不上香,光顾着嚼舌根子了。”
沈菀锐利的眼神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仿佛是要记住他们是谁一样,此举更是让他们恨不得把头低了又低。
沈菀面露微笑,“说说吧,方才聊什么那么高兴,正好也让我解解闷儿。”
有人尴尬地笑道:“没、没聊什么……都是我们瞎胡说的,郡主勿怪。”
“看来范公子是不想配合了?”
听她如此直接地道出自己的身份,那姓范的公子脸色都绿了,忙不迭地抬手指向了那满脸泥巴的男子。
“是他!那些侮辱卫姑娘的话都是他说的,跟我们可没关系!”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立马就往旁边移了移,生怕与他扯上关系。
那男子的脸都绿了,心里把这群狐朋狗友的祖宗十八代都
问候了遍,才硬着头皮回沈菀的话。
“灵善郡主,那些话也不是我说的,是……是程砚书喝多了告诉我的。不止是我,好多人都听他说起过……”
沈菀胸腔中怒火翻涌,手边的茶杯都被她捏出了一道裂痕。
“程砚书那条疯狗胡言乱语,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几位还真是白瞎了你们读的圣贤书!”
几人被骂得无地自容,也有一两个心有愤恨,但碍于对方的身份,压根不敢有任何反抗之声。
沈菀蓦地站起,冷冷一笑。
“既然诸位公子脑子不清醒,萧七,把他们丢进池子里,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上岸!”
萧七说干就干,在一片惊恐的求饶声中,那几名看着文质彬彬的贵公子被丢了下去,平静的池子里泛起了大片的水花,引得岸边的行人驻足观看,嘲笑声毫不掩饰。
沈菀犹不解气,让萧七把他们的身份一一记了,以“德行有失”之名,上御史台参了一本。
那几人不过是京城里的二世祖,本来不犯什么大错,将来文武两路皆平稳坦荡。如今得罪了沈菀和卫家,朝堂这边的路就被卫辞堵死了,从武之路也折在了姜家手里,怕是一辈子都出不了头了
。
他们浸在发绿的池子里,被人当成猴子一样围观,羞愧之余,更是无比后悔。
沈菀出身青楼,什么浑话都没听过?别人辱她骂她,她只当是放屁,再报复回去就是了。但卫嫣然不一样,她自幼受着严格的教养,受着礼教的约束,从来都是循规蹈矩。哪怕当初被程砚书和卫姝然背叛,她也未曾想过要报复他们。
如今被人这样当众羞辱冤枉,沈菀以为卫嫣然会崩溃,然而她却十分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样,同沈菀上了香,还陪着姜不弃去赏了花。
送卫嫣然回卫国公府后,正好碰上了从外面急匆匆赶回来的卫清然。
她神色慌张,眼神略有不自然,最后也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卫嫣然却像是累极了,连招呼都不打,便默默进了府。
等她进去了,卫清然才绷不住情绪,火冒三丈地跟沈菀告状。
“菀菀,我今日去逛街,你知道我听见什么吗?他们竟然……”
沈菀面色冰冷,“是说嫣然姐姐的流言吧?”
卫清然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们也听到了。”
卫清然想起了卫嫣然方才的脸色,顿时懊恼得不行。
“那些人已经被我收拾了,但是这件
事的始作俑者是程砚书!”
沈菀点头,“我知道,程砚书那里交给我处理,你这几日看好嫣然姐姐,不要让她做出什么傻事。”
卫清然却道:“你要去找程砚书算账?我也去!”
“不用,你得照顾嫣然姐姐,最好不要让她一个待着,她容易胡思乱想。再说了,这件事,未必就是程砚书一个人干的,我得查清楚,到底是谁在帮他。”
程家现在被推到悬崖边,随时有覆灭的危险,以程砚书的本事,不可能造出这么大的势。
故而沈菀怀疑,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推波助澜。
奇怪的是,卫嫣然并未得罪过谁,也没有人敢冒着得罪卫家的危险,非要让卫嫣然身败名裂。
沈菀隐隐感觉,这背后之人,说不定是冲着她来的。
程家如今正在严查中,沈菀去闹了一番,逼出了程砚书的下落,又带着人气势汹汹地杀去了酒楼,把正在寻欢作乐的程砚书逮了个正着。
他似乎是酒楼里的常客,周围还有不少琴姬舞女陪着,一个个围着他转着。比起那些肥头大耳的客人,她们自然更愿意伺候俊秀儒雅的程砚书。
酒过三巡,众人的话便也放肆了起来。
“程世子,你说卫姑
娘从前背着你私会奸夫,是不是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