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内的流言不在少数,沈菀知道,却无暇顾及。
京中不少无处安家的流民,朝廷忙着修缮皇宫,整顿军队,根本便以姜武侯府的名义,安顿流民,施银济粮。
如此义举,倒是让民间调侃的声音淡了不少。提起沈菀,众人只说她继承了姜武侯的忠义,再无人将她与秦冉冉相提并论,更有甚者,还为她感到不值。
不管外界是夸是贬,沈菀始终不置一词,倒是秦家先坐不住了。
施粥堂设在了城北,这里聚集了不少无家可归的流民,多数都是北部逃难而来,要么是投亲无路,不得不暂时在此处落脚。
沈菀布施,不仅仅是为了做善事,同时也存了为长风楼招兵买马的心思,这几日下来,倒是招揽了不少可用之才。
今日照常布施,沈菀带着姜不弃在附近的茶楼休息,忽然听闻楼下有人闹事,她赶到时,场面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
“怎么回事?”
萧七护送着她向前,迎面便有一名凶悍的男子朝着她冲来,还未近身呢,便被旁边的护卫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那男子不仅没有丝毫惧怕,反而像是抓住了沈菀的把柄一样,拔高了声音怒吼着。
“大家都看到
了吧,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大善人!她不仅下毒害死了我兄弟,现在竟然还想杀我灭口!”
周围的百姓立马被煽动起来,无论是旁观者,还是那些手里还端着粥攥着铜板的流民,一个个义愤填膺,纷纷指责沈菀,什么污言秽语都说得出口。
从他们嘈杂的吵闹中,沈菀也差不多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拔出了萧七的剑,直接劈裂了一张方桌,裂开的声响惊了众人,一时鸦雀无声。
唯有那个被按在地上的男子仍在叫嚣着:“别以为你是郡主就可以为所欲为!杀人偿命,你害死了我兄弟,我就算是死,也绝对会替我兄弟讨回公……”道!
最后一个字卡在了他喉咙里,只因沈菀把剑横在了他脖子上。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沈菀冷笑着,“要真那么想死,我直接送你下去,岂不干脆?”
大概是没想到,沈菀看着像个柔弱女子,脾气竟然这么横,一时间准备好的话全都憋在了腹中难以开口。
此时萧七也抬来了那一具尸体,是名瘦弱的男子,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气息全无,确实是中毒的迹象。
沈菀派人将月澜请了下来,他
在检查尸体的同时,沈菀看向了面前怒气冲冲的百姓,嗓音清亮。
“诸位都是大阙人,不必我说,你们也清楚,姜家世代守护着大阙,未曾有过异心。我承家父之志,开仓济民,不求名利,只愿为大阙尽微薄之力。如今却有宵小敢栽赃陷害,若查明真相,这背后搞鬼之人,我绝对追究到底。”
话音未落,她便意有所指地瞥了那闹事的男子一眼,对方倒是硬气,抬着下巴一脸蛮横,仿佛背后有人撑腰似的。
不过片刻,月澜便检查好了,确认此男子是中毒无疑,不过他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他中的是砒霜,毒性猛烈,几乎整个喉咙都被灼烧了。但是腹部的毒性很淡,极有可能是在死后被人灌了药的。而且他的口鼻处有不明显的淤血,此乃窒息而死之状,故而非中毒身亡。”
这个结果引起了百姓们议论纷纷,也有不少人提出了质疑,以为月澜是在故意维护沈菀。
沈菀也不生气,道:“这个好办,马上派人去大理寺,让仵作一验便知。”
那男子藏起了眼里的心虚,嚷嚷道:“谁不知道温世子和姜武侯府关系密切,保不齐他们也会给你打掩护
!”
沈菀眼刀子一横,刺得那男子背脊发寒。
这闹事的男子穿着破烂的衣裳,操着西北的口音,但是他却连大理寺卿的身份都知道,还能准确地道出温聿和姜武侯府的关系,明显就是有备而来。
沈菀也不慌,“既如此,那不如就把京城里所有的大夫都请来看看,就算我能收买温大人,也收买不了全城的大夫吧?”
那男子硬着脖子道:“你是世家郡主,那些大夫不过平民,指不定他们也害怕被你报复,不敢说真话。”
沈菀笑了,“这么说来,你是咬死了我是凶手了?你倒是说说,我一个世家郡主,为何要去杀一个没权没势没名的老百姓?”
“谁知道呢?指不定你就是心思恶毒,你做出来的这一切就是假的!都是为了博名声的!”
沈菀面露讥嘲,“假的?是我给的粥饭是假的,还是我给的银钱是假的?若按你所说,我既要博名声,又为何会故意下毒,给自己找麻烦?再者,若我要下毒,为何偏偏你兄弟中了毒,旁人就都没事?”
原本义愤填膺的百姓也琢磨出一丝不对劲来,私语声渐渐弱了下去,浑然没有了方才气势汹汹的架势。
那男子顿时
慌了,急忙喊道:“你别转移话题!反正人就是你杀的,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今日必须还我兄弟一个公道!”
沈菀瞥了一眼那具尸体,美眸微微眯了一下,忽然道:“既说他是你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