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石破天惊。
沉肃的气氛被打破,周围的嘈杂声夹带着掩不住的惊慌。
所有人纷纷看向盛瑜,恐慌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急迫,希望他能尽快拿个主意。
而在短暂的沉默后,盛瑜却抬起了眸,目光幽深得不见半点情绪,嗓音低沉道:“典礼继续。”
他一锤定音,却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有大臣大步走出,紧迫道:“叛军就在城外,还请皇上中止典礼,派兵御敌!”
盛瑜唇角挂着一丝悠然的笑,“楚将军已经带兵前往,诸位大人还怕什么?”
怕什么?
他们自然是怕,怕盛瑾攻入城中,会找他们翻旧账。
当年建康帝之死,众人心里不是没有存疑,但是他们是支持盛瑜登基的人,自然也跟着盛瑜打压盛瑾。
如今盛瑾杀回京城,若是他赢了,还会放过他们这些人吗?
可反观本该是最紧张的盛瑜,他仿佛置身事外之者,甚至唇角还挂着笑,隐隐有些期待的意味。
沈菀在短暂的惊愕后冷静了下来,也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萧七呢?”她偏头小声问。
在走过一小段距离后,十一才回答:“就在宫门口。”
“先别管我。”沈
菀道,“嫣然姐姐她们被扣在昭阳殿,马上救她们出去。”
十一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在将沈菀送至高台时,便同众宫人退了下去。
左右两侧是神色焦虑的大臣,其间还能看到不少熟面孔。一个个将愤恨的目光投向了沈菀,以为是她蛊惑了盛瑜。
沈菀只觉得好笑,她大步向前,同盛瑜并肩。
“盛瑾就在城外,你这江山不想要了吗?”
盛瑜轻笑一声,“嗯,不要了。”
沈菀大为不解。
她发现她现在看不透盛瑜了,这短短三年,他就跟换了个人一样,从前对权力的渴望与满腹的心计几乎都写在了脸上,如今却像个世外高人一样,无欲无求,油盐不进。
“盛瑜,你究竟想做什么?”
她看着他偏头,冲着她露出了一抹堪称灿烂的笑意,在五月的风中,帝王的冕旒微微晃着。
他说:“毁灭世界。”
沈菀:“……”
这个疯子!
就在沈菀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脱身的时候,一声怒喝遥遥传来。
“皇帝,你不能封沈菀为后!”
楚太后气势汹汹地走来,诡异的是,她身边跟着的竟然是裴云裳。
裴云裳被关了几日,脸色看着极差,
那双阴鸷的眸子死死盯着沈菀,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盛瑜不为所动,淡淡道:“太后身体不适,还不快扶她回去休息?”
楚太后身后的人推开了前来拦人的宫女,得以令她大步朝前。
“沈菀同卫辞有婚约在身,她早已叛变,皇帝娶她,无异于是引狼入室。”
盛瑜面色不改,“她并非沈菀。”
楚太后被他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气得不轻,急忙朝身后的裴云裳使了个眼色。
她跟裴云裳素来不对付,但是眼下她们却有共同的敌人——沈菀。
楚太后和楚烈商谈过了,这江山不能任由盛瑜作践下去,刚好裴云裳出了个主意,既能不伤害盛瑜,又能让楚氏掌权。
裴云裳手里有一种药,能让中药者虚弱无力,但不伤及根本,用在盛瑜身上最是合适。届时楚太后再从楚氏一族中挑个孩子,当作盛瑜的子嗣,便于他们拿捏,这天下便还是握在楚氏手里。
只是楚太后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裴云裳早就反水了。
阳光下她脸上挂着阴冷的笑,当着所有人的面,高声道:“盛瑜不配为帝,因为,他才是当年害死建康帝的凶手!”
满座皆惊。
楚太后猛地扭头看她,满脸的愤怒与不可置信。
裴云裳拿出了一个瓷瓶,转过头面向同样惊愕的朝臣。
“这是当年盛瑜从我这里偷走的药,此药名唤美人面,可让尸体不腐,可让活人僵死。盛瑜用这药害死了建康帝,再陷害盛瑾太子,而他成了最后的赢家,独登皇位!”
沈菀瞳孔微缩,偏头看着盛瑜,他却是一脸淡定,深邃的眼眸如古井一般平静无波,仿佛裴云裳所说的,不是能让他五马分尸、万人唾弃的秘辛,而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建安侯等人登时沉了脸,壮着胆子逼问:“敢问皇上,裴贵妃所言是否是真的?”
盛瑜竟然还笑得出来,“她一个平沙公主,随便拿了个药瓶来糊弄你们,诸位爱卿当真信了?”
裴云裳愤恨道:“若诸位不信,大可让太医上前查验,此毒是否与当年建康帝所中之毒相似。”
沈菀瞅着那个瓶子,脑海中莫名闪过了什么,背脊微微一僵。
裴云裳志得意满地等着太医查验,当年为了留下证据拿捏盛瑜,她故意把药瓶藏了起来,如今正是派上了用场。
裴云渡的人已经赶到京城,而盛瑾他们也就
在城外,届时等盛瑾洗刷冤屈,她就是最大的功臣,大阙皇后之位,便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