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声巨响,一抹黑影破窗而出,被官兵追赶的卫辞,不忘扭头看着坐在马车上冲他得意地扬眉一笑的沈菀,若非追兵赶至,他绝对会剁了这个不知死活的丑八怪。
申屠祁和青竹他们吓得不轻,赶紧上前查看沈菀是否受伤。
沈菀却催促着他们离开,若是那刺客绕道回来找他们算账,那可就麻烦了。
“所以,那日你在太守府,就跟他碰上了?”
马车徐徐走在向北的官道上,听沈菀提起那些事,申屠祁仍是心有余悸。
沈菀擦掉脸上乱七八糟的胭脂,含糊道:“我怀疑他也是去找那个姓裴的,只不过晚了我一步。”
说着,沈菀顿了一下,又道:“说来也奇怪,那人给我的感觉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申屠祁嘲讽道:“该不会又是你哪个相好的吧?”
“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青竹忐忑不安,“这塞北也太危险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申屠祁懒洋洋道:“宁州城还算太平了,再往前走就是霁州了,那儿才是真正的乱。”
霁州外便是大阙边境,姜明渊没来之前,这里完全就是
法外之地,别管来了多大的官,始终镇不住。
“霁州鱼龙混杂,仗着天高皇帝远,不少地头蛇在此处猖獗,也不知道你爹娘使了什么手段,把霁州城内的地头蛇治得服服帖帖的。”
提起姜明渊,沈菀眸色微暗,目光越过萧条的北林,仿佛看到了苍茫的塞北边关,静默地矗立在寒风之中。
或许是霁州城过于偏远,或许是霁州城乱象丛生,这里甚至没有盘查,沈菀他们轻而易举地就进去了。
本以为如申屠祁所说,霁州城应该是陈旧破败,出乎意料的是,这里甚至比宁州还要繁华。
屋宇参差错落,高低不一,有雅致灵秀的茶楼,也有浓墨重彩的舞坊,街道上来回穿梭的是形态各异的异族人,而霁州城内的百姓却习以为常,甚至还有不少与异族通婚的。
沈菀不知申屠祁所说的危险在哪里,只觉得这里格外亲切,仿佛以前就来过一样。
而申屠祁却竖起了十二分的警惕,缓缓驾着马车寻找住处,眼观八方,那把刀被他放在身侧,随时准备出手。
突然一名娇小的身影从旁侧的巷子冲出来,申屠祁及时拽住了缰绳,才不至于将那
女子踩成肉泥,而紧随女子其后的,是一名五大三粗的黑脸大汉,一上来就冲着那摔在地上的女子一顿打骂。
“臭丫头,老子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去卖身给老子还赌债天经地义,竟然还敢跑,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那女子惨叫着,不停地像周围的人求救,但所有人都是冷眼旁观,仿佛这一幕再正常不过。
青竹看着那女子被拳打脚踢,满脸的担忧与不忍。
“小姐,我们就这么看着吗?”
沈菀眸光微闪,叫了申屠祁一声。
申屠祁眉头一皱,想说什么,又听沈菀道:“快走吧,别停在这儿挡了人家的路。”
他眉眼舒展开,这才调转马头,越过喧闹的人群,径直离开。
青竹还焦急地掀开帘子回望着那个被打得气喘吁吁的女子,“小姐,她会被打死的。”
沈菀语气不疾不徐,“那男子还指望她还赌债,不会把她打死的。”
“难道就看着她被卖掉吗?”
申屠祁懒懒道:“青竹,在霁州这个地方,最好别乱发善心,你根本不知道,你救的到底是羊还是狼。”
马车缓缓地在街道上行走着,几人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
后面不远的巷子口里,那名黑脸大汉和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少女正紧紧盯着。
方才哭得凄惨非常的少女,此刻满脸的戾气与狠意,
“现在的外乡人警觉性都这么高的吗?害得老娘白挨了一顿打。”
黑脸大汉道:“你没看见那个赶车的小子吗?好像是霍阳族的,霍阳族都被平沙国灭了,他怎么还敢来霁州?”
“我不管!好不容易蹲到了这只肥羊,我们要是不快点下手,岂不是便宜了其他人?”
两人商议一番,那黑脸大汉转身离开,而那少女则是悄悄地跟上了马车。
以免太过扎眼,申屠祁挑了一间十分不起眼的客栈,虽然不大,胜在干净。
或许是因为白日的事,青竹一直闷闷不乐,沈菀也随她去,只想着在霁州城内歇一晚,明日尽快赶路。
他们二人在研究出关的路线,青竹便端着换洗的衣裳去了后院,却瞧见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钻进了后厨房,没想到里面还有人,顿时就闹了起来。
“哪里来的野丫头,竟然敢来偷东西!”
厨娘抄起烧火棍子追赶着出来,那少女一个箭步冲到了青竹身后,青竹赶紧将那暴怒的厨娘
拦住。
“她偷吃了你什么,我付钱就是了。”
打发走了骂骂咧咧的厨娘,青竹这才回头看向那名少女,讶异中有带着一丝惊喜。
“怎么是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少女哭声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