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木重重,山林幽径处,几名身着黑衣的男子目送着棺材远去,其中一人正是十一。
“老大,现在怎么办?主子死遁前往塞北,命我等赶去京城向沈姑娘报信,但是如今连沈姑娘在哪儿都不知道。”
十一亦是十分头疼,“温世子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温世子说了,沈姑娘在福宁县一带没了踪迹,他已经派人去找了,不过找到的可能性不大。”
“表小姐身边有申屠祁,应该不会有事,我担心的是,她若是以为主子真的死了,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
卫辞身处江州,他比京城还早收到姜明渊“叛变”的消息,权衡利弊之后,卫辞便打算诈死离开,前往塞北调查清楚。
临行之前,卫辞特地嘱咐十一,要传信给沈菀报平安,只是等十一派人赶往京城,沈菀已经被温聿送走了。
如今他们找不到沈菀,也只能祈祷沈菀还不知道卫辞的“死讯”。
几人转身离开,却没有注意到,在对面的山坡上,申屠祁抱着昏迷的沈菀离开。
一间老旧的客栈内,青竹端着冷掉的饭菜从厢房内走出,冲着倚在廊上的申屠祁叹了口气。
申屠
祁眉头一拧,大步走上前,青竹赶紧把他拦下。
“小姐心里本来就不好受,你就别去招惹她了。”
他怒火冲冲,“难道就看着她这么糟蹋自己?”
“小姐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给她一点时间,她会想开的。”
申屠祁憋着一口气,也只能气恼地咽回去。
“你看好她,我去打听一下,卫辞是不是真死了。”
申屠祁也很清楚,若是不让沈菀死心,这个坎她永远过不去。
他匆匆奔着县城而去,青竹对着冷菜发呆,想起风雨飘摇的姜家,想起颠沛流离的沈菀,再想想英年早逝的卫辞,只觉得悲从中来。
客栈的大堂内,几名短衫男子坐在角落里,看着申屠祁匆匆策马离开。
其中一个断眉络腮胡男子压低声音道:“他们一行就三人,那男的一走,就剩两个小丫头,等天一黑我们就动手!”
另一个瘦小的男子满脸激动,“他们的行囊那么鼓,里头肯定有不少好东西,我们要发了!”
络腮胡男子冷笑,“别看那穿青衣的小丫头戴着面纱,老子敢肯定,这绝对是个好货!等得手了,这两丫头还能卖个好价钱。”
他们密谋了小
半会儿,才各自散去,若无其事地等着夜晚降临。
客栈处在两县交界处,位置偏僻,秋夜寒风呼啸,林间树叶婆娑,在纸窗上投下了狰狞的黑影。
沈菀呆呆地坐在窗前,手里握着那支玉兰簪,温凉的触感中,仿佛还能看见卫辞是如何一刀一划地精心雕刻。
漆黑的双眸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泛不起一丝波澜,亦不见半点光亮,只剩一片死寂沉沉。
一阵细微的声响在走廊外响起,沈菀微微敛眸,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几道浮现在纸窗上的鬼祟身影,以及那一支插入纸窗内的竹管。
将迷烟吹入屋内,几人为了保险起见,又在外面逗留了小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用匕首挑开了门栓,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
借着昏暗的月光,可见青竹在屋内的外炕上已经睡熟了,目光游移到里面,便与那静静地坐在床边的沈菀视线相对。
几人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就是逃跑,但又想到她孤身一个弱女子,根本不足为惧,当即就嚣张了起来。
月光之下,沈菀一袭素白的衣裳,仿佛镀着一层淡淡的光晕,随意披散的墨色长发,与冷白的肌肤形成
了极致的对比。黑漆漆的眼眸不带一丝情绪,愈发衬得那张绝色小脸冷若冰霜。
那几名男子的哈喇子就要流下来了,万万没想到还能撞上大运,碰上这么标致的美人儿,顿时一个个心猿意马,脸上已然浮现了不怀好意的笑。
沈菀语气冷淡,沙哑的声音透着女儿家的柔软。
“你们是谁?”
那几人哈哈一笑,“美人儿,别怕,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
沈菀眸光一暗,“不想死,就马上滚。”
他们能替听劝才怪呢,那瘦小男子第一个迫不及待地朝着沈菀扑过去,却蓦然定身在与沈菀半尺之距的地方,一把利剑贯穿了他的喉咙,鲜血如泉涌般,堵住了他的惨叫。
“唰!”
青云剑被拔出,那男子应声而倒,临死之前的双眸死死瞪着,倒映着缓缓站起身的沈菀。
对面几人已经吓傻了,随即又怒声咆哮:“臭丫头,你敢杀我兄弟!”
那名络腮胡男子暴怒地冲上前,他身后的男子亦一拥而上,沈菀薄唇轻启,不知说了句什么,青云剑扬起的银辉,交织着鲜红的血光,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在屋内回荡。
客栈
内的其他人皆瑟缩着不敢出来,唯恐惹火上身。
沈菀解决了最后一名贼子,那络腮胡大汉仰身倒地,鲜血从脖颈上涌出,临死之际,他才想起了沈菀说的那句话。
她说,我给过你们机会了。
“嘭”的一声,申屠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