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脏东西,也值得你亲自动手?”
华姑姑扶着卫老夫人走进来,满头银发的她,仪态雍容,面色冷肃,苍老的眸子厉色沉沉,如一把利剑刺得众人浑身发寒。
卫绅急忙上前,“母亲……”
卫老夫人满眼失望地看着他,“连子书都知道维护嫣然,你这个当父亲的却执意要把她往火坑里推,当真是令我失望至极!”
卫绅被骂得羞愧难当,而被比喻成“火坑”的程家人,更是臊眉耷眼。
训完了儿子,卫老夫人这才看向对面的程家夫妇,语气冰冷。
“卫姝然再怎么样也是卫家人,纵使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程家的,只要我不点头,那就是个孽种!华姑姑,去取刑杖来!”
众人纷纷变了脸色,尤其是卫姝然,刚想跑就被几个婆子死死按住。
卫老夫人厉声道:“身为卫家姑娘,如此不知廉耻,与长姐之夫勾搭成奸,还暗结珠胎。卫国公府容不下此等有辱家风的孽障,把她肚子里的孽种打了,卫姝然杖责四十,若还有气,便直接丢出府去!”
“卫老夫人!”
程家人吓了一大跳,还想求情,卫府的下人却已经把刑具架上了。
卫姝然被强硬地按住,不论她怎
么求情,始终未能撼动卫老夫人的决心。
那堪比手臂粗壮的刑杖砸落在她身上,剧烈的疼痛令她浑身颤栗,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姝然!”
程砚书踉踉跄跄地从外面冲进来,推开了行刑的婆子,将她护在怀中,气得双眸通红。
卫清然恼火不已,“程砚书,你做什么?”
“姝然是无辜的,有什么你们冲我来,为何要如此对待她一个弱女子?”
卫老夫人重重地砸了一下拐杖,怫然不悦。
“程砚书,到现在你还在护着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程砚书急切地辩解,“不、不是的,姝然不是这种人……”
一旁看热闹的薛姨娘呸了一声,“程世子,你可千万别被这个贱丫头蒙蔽了,表面上乖巧温顺,实则一肚子坏水。没定亲前就敢跟外男私相授受,如今又不要脸地跟姐夫勾搭在一起,简直就是卫国公府的耻辱!”
元氏一脸冷漠,“像此等令卫国公府蒙羞之人,就该乱棍打死,曝尸荒野,任野狗夺食!”
“卫国公府百年清誉,全都毁在了她身上!”
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辱骂,刺激着卫姝然的神经。
她脸色惨白,两眼却红肿得吓人,死死
地盯着对面的卫家人,忽然笑出声来。
“不知廉耻?”卫姝然撕破了脸上楚楚可怜之态,嘲讽之色溢于言表。
“不知廉耻的,不是我,是卫辞和沈菀!”
猝然拔高的声音尖锐而震撼,砸得众人晕头转向。
突然被点名的沈菀眉心一跳,一股浓烈的不安之感从心底涌了出来。
卫老夫人咬牙厉喝:“卫姝然,你什么意思?”
卫姝然偏过了头,盯着不远处的两人,讥讽地扯了扯嘴角。
“我与姐夫是不知廉耻,那四叔和沈菀呢?岂非是罔顾人伦,天诛地灭?”
沈菀眼前一黑,小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卫辞紧紧握着她的手,眉眼生冷,黑沉沉的眸子不见一丝光亮,似一只蛰伏的野兽,正冲着卫姝然露出警告的獠牙。
卫姝然如今算是豁出去了。
她不好过,卫家人也别想好过。
“我亲眼看见,四叔和沈菀不清不楚,祖母说我不知廉耻,那他们又算什么?两情相悦吗?”
卫老夫人如遭雷劈,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堪堪被华姑姑扶住。
她双手颤抖着,不可置信地死盯着卫辞和沈菀,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样,便是天崩地裂也不过如此。
还是元氏
最快反应过来,迅速命人捂了卫姝然的嘴,强硬地把她拖到柴房关起来。
在场的除了卫家人,便剩程家一家子,他们同样被吓得不轻,似乎是没想到,卫家竟然还藏着这么大的一件秘辛。
卫老夫人现在根本无暇顾及卫姝然,她让卫绅把程家人“请”到了偏房休息,责令卫辞和沈菀跟着她到了九华堂,屏退左右,阴沉的气压快逼得沈菀透不过气来。
比起恐惧,她更多的是担心。
她金蝉脱壳的计划都还来不及实施,便被卫姝然这一招打得猝不及防。
沈菀的脑子疯狂转动着,一边纠结着卫姝然是什么时候知道,一边又在思索解决之法。
直到一只温厚的手将自己紧握的拳头包裹住,她听见了卫辞沉稳有力的嗓音。
“别怕,有我在。”
“嘭!”
一个茶杯骤然掷下,卫老夫人面容铁青地盯着他们紧握的手。
“卫子书,松开!”
沈菀吓了一大跳,暗骂卫辞真的是不嫌事大,慌忙便想把手撤出来,卫辞却反而把她往身旁拉了拉。
“母亲何必如此动气?身子要紧。”
他平静的语气却更惹得卫老夫人怒火中烧。
“卫子书,你这是要气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