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渔握着她的手,神情恳切。
“昨日我与哥哥并不知菀妹妹的遭遇,误会了妹妹,回去之后我们兄妹二人甚是内疚,故而今日才上门道歉,还望妹妹别放在心上。”
沈菀眸光微闪,趁着说话的工夫,将手抽了出来。
“姜姑娘言重了,姜世子与姜姑娘身份尊贵,又何必对这些小事耿耿于怀?”
听出了她话里的讽刺,姜稚渔暗自恼恨,若换了旁人,她早就掉头走了,偏偏眼前之人是沈菀。
昨日卫辞对她的维护历历在目,姜稚渔也特地打听了一番,卫辞对这位沈菀这位“外甥女”,比对卫家姑娘还照顾,她若是想接近卫辞,只能从沈菀下手。
她故作惆怅地叹息一声,“菀妹妹不知道,当年因家父病重,我突然离京,与子书哥哥不告而别,子书哥哥一直在生我的气。昨日我与兄长不知其中缘故,又害得子书哥哥误会,若是今日不求得妹妹原谅,怕是我日后都不好意思再见子书哥哥了。”
原来是冲着卫辞来的。
沈菀眉角一挑,她就说嘛,这姜稚渔昨日傲得鼻孔都朝天了,今日竟然肯拉下脸来道歉。
本打算再讥讽几句,沈菀薄唇一张,脑海中蓦然闪过什么,顿时一片清明。
清亮的眸子泛着细碎的光,沈
菀心里的敌意散去,看着姜稚渔的目光,犹如看着救星。
“小舅舅不是那么斤斤计较之人,姜姐姐不必如此介怀。”
一听她的称呼,姜稚渔顿时大喜。
“菀妹妹这话,可是原谅我了?”
“本来就是误会,何来原不原谅的?”
沈菀弯着唇,亲亲热热地挽着姜稚渔的手。
“不是姜姐姐说的,与我一见如故?日后在京城,还请姜姐姐多多照顾了。”
姜稚渔乐坏了,忙不迭地应好。
沈菀“依依不舍”地送她离开,直到那辆马车消失在街尾,唇角的弧度始终收不回来。
她知道该怎么从卫辞那里脱身了!
直接跑路是绝对行不通的。
卫辞是大理寺卿,手下又有十一等一批高手,指不定她还未逃出京城,就被他抓了回去。
说自己移情别恋更是不行。
且不说卫辞不信,便是他信了,她又上哪儿去找移情的对象?再者,这种三心二意、水性杨花的形象,完全不符合她精心打造的无辜人设好吧。
只有让卫辞“背叛”她,她才有正当的理由跟他断绝关系,而且是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到时候她就不信卫辞还有脸来找她。
姜稚渔的到来无疑让沈菀看到了曙光,她与卫辞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反正卫辞也喜
欢她,到时候他们俩要是在一起了,指不定还得感谢她这个红娘呢。
“菀妹妹!”
沈菀喜滋滋地往回走,却听闻身后有人在唤她的名字,一回头便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兴安巷外的茶楼,沈菀几度想拿茶壶,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手掌却怎么也摊不开,对面那个木头也傻愣着,沈菀暗暗吐槽,索性也不喝了。
“林世子,说吧,你找我何事。”
沉浸在思绪中的林奕这才回过神来,神色纠结。
“菀妹妹,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沈菀诧异地挑眉,“林世子有话不妨直说。”
林奕惆怅地叹了口气,“我姐姐和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沈菀点头,装傻道:“所以林世子是来道歉的?”
林奕一噎,那斟酌了一路的话顿时被她堵得说不出口。
想起他爹娘的告诫,林奕吐出一口气浊气,一脸颓丧。
“实话告诉你吧,我是来跟你求情的!”
沈菀听着这语气,不像是来求情的,倒像是来寻仇的。
“林世子既知令姐做了何事,为何还有脸开这个口?”
她如此直白的话,刺得林奕满脸涨红,坐立不安。
“我……我早就跟他们说了,这件事就是林霜做错了,卫辞要怎么惩治她都是应该的!可我爹我娘非得
让我跑一趟。”
林奕与林霜并不亲近,沈菀还是知道的。
也是因此,沈菀才诧异,今日他竟然会为了林霜前来找她。
不过到底血浓于水,林霜出事,林奕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沈菀不生气,她反而有些羡慕。
林霜买凶杀人,犯了如此重罪,仍然有家人在背后撑腰。
而她什么都没有。
沈菀压下心里那点涩意,笑着道:“林世子既然都肯舍下脸来找我,想来,已经去大理寺碰过壁了吧?”
林奕挠了挠脑袋,“卫四爷那人你也知道,我都还没开口呢,就让人把我叉了出去。”
沈菀几乎已经能想到那个画面,忍不住噗嗤一笑。
少女的笑声也缓和了林奕的尴尬,他稍稍正色,诚挚道:“菀妹妹,你能放我姐姐一次吗?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们绝对会把她盯住了,而且这回就算令贤侯府欠你一个人情,日后不管妹妹有何要求,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我们绝对说到做到!”
沈菀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