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玉龄给了机会,但宋氏和武氏毕竟还比较含蓄,而已不好光明正大的抢男人,只能在言语间尽量展示自己的魅力,以期引起胤禛的注意。
然而论到眼含秋波,顾盼生姿,她们如何比得上李欣雅?一整个晚上,胤禛的视线大半时间都是投注在她脸上的。
到底还年轻,玉龄知道,胤禛也许不喜欢李氏的行事做派,可这并不妨碍他享用这个名正言顺属于他的女人。甚至只要他少一点聪明和理智,就会被这种征服一个优秀的被许多人敬慕的女子的畅快感觉所蛊惑,沉迷其中。
假以时日,李氏未必找不到让胤禛对她改观的机会,慢慢的,形势便不是如今这样了。
散席之后,胤禛并没有立刻带走李氏,而是留在了玉龄的屋里,但就连几个侍女也都看出来了,他根本就坐不住,左顾右盼,心事重重,恐怕人在这里,心早就跟着李欣雅走了。
玉龄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爷今晚歇在哪里?”
胤禛回过神来,咳嗽了两声,似乎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不愿意主动提出要去李欣雅那里,所以最后说出来的是,“就在福晋这里。”
他大约以为自己这样说之后,玉龄便会投桃报李,让他去找李欣雅。
但玉龄只当没听出他的话中之意,立刻欢喜道,“时候也不早了,那妾身就服侍爷梳洗就寝吧?”
胤禛喉头动了动,最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说是伺候,但也不过是吩咐下人几句罢了。
所以胤禛沐浴出来的时候,玉龄正坐在梳妆台前,将满头的秀发散开,拿了一把梳子,一点一点慢慢梳通。
她是从镜子里看到胤禛的。他已经换了一件白色的中衣,宽袍大袖,看上去比白天时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少年人的恣意。
透过镜子,玉龄一点一点描摹着他的模样。张爱玲说,通往女人心脏的路是阴/道。玉龄知道,自己之前所抱有的那些期待都挺可笑,胤禛的确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人。可是到了这一刻,她才发现,其实自己对他是有留恋的。
留恋这个看上去甚至并未成年的男孩,说起来也真是可悲可叹。
但是玉龄本来就是在种种规矩和责任的束缚之中长大的,对她来说,嫁人也好,情爱也好,都是非常慎重的事情。在彻底的失望之前,总不愿意相信自己看错了,总想着要再努力一把。她亦未能免俗。
不过,到此为止了。
她将手中的梳子扣在桌上,转过头,对着胤禛微微一笑,“爷好了?这便安置吧?”
“好。”胤禛直接走过来,抓住了她的手,把人往床上带。他的动作里带了几分急切和不知轻重,显然是有些兴奋。
而这种兴奋的来源,其实并不是自己。
再没有哪一刻,玉龄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厌恶自己。她的丈夫在她的床上,心里想的却是别的女人,只要想想,玉龄就觉得恶心,被胤禛碰到的地方,更像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无论如何无法摆脱。
所以在胤禛将她推倒在床上,覆身上来的时候,玉龄的神思一下子清明起来,她抬起手用力一推,就将毫无防备的胤禛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
然后她爬下床,站在床边看着胤禛说,“妾身想了想,李妹妹今儿头一天进府,怕是有诸多不习惯,爷还是过去看看吧。”
“你说什么?”胤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睛都有些发红。
玉龄低着头不看他,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边。
胤禛仿佛气急了,抬手在床上使劲捶了一下,怒极反笑,“好,好好好!”然后下了床,胡乱穿上外衣,就大步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高声叫着苏培盛的名字。
等人出了屋子,玉龄才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软软的靠到床柱上,整个人慢慢滑到了地上,闭上了眼睛。
好了,一切都结束了。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周玉龄,就这样,别忘记你是谁。
“我的主子哎,你怎么坐在这里?”过了一会儿,乌嬷嬷急匆匆的走进来,见玉龄靠在床脚,连忙把人扶起来,“这天儿虽然越来越暖和了,但夜里还凉着呢!主子还是到床上去吧。”
玉龄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对着她笑了笑,“好。”
“主子,这是怎么了?”乌嬷嬷把人扶到床上,让她躺好,又盖好了被子,这才低声问道,“我方才瞧着,怕是气急了。”
“没什么,只是我劝她去李氏那里过夜罢了。”玉龄淡淡道,“新人进门,照理前三天爷都要歇在那里,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福晋您方才不是还要留下爷吗?”乌嬷嬷有些不解。刚才四爷分明就是想过去,被福晋留下了,都梳洗更衣了,才说让人过去,那爷能不恼吗?
玉龄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只剩下一张略显苍白的脸露在外面。她笑了笑,“我只是忽然想通了,他今夜不去,明晚也要去。明晚不去,也总有一天要去。只要他有心,留是留不住的。”
“可……”乌嬷嬷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觉得玉龄这样做,十分不妥当,“爷这回恼了您,不是平白便宜了其他人?”
听到这里,玉龄脸上的笑意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