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弘鸣本来就没想着,要马上兑现后来所说的那些东西。
他又没说不给,只是拖延上几年而已。
哪里能想到,楚文锦竟真的会为了点儿蝇头小利,不顾大局。
就差一步之遥,这些粮种就是他们北蛮国的了。只要进入他北蛮国,就是他说了算了。
北野弘鸣故作发怒,欲擒故纵道:
“哼,本殿看云霄国,根本就不是诚心借粮种于我北蛮国。我们北蛮虽然缺粮,却也不会对谁卑躬屈膝。
你们云霄国若不是真心相助,干脆将那些粮种运回京城去好了。”
他就不信了,楚文锦这么大老远,千辛万苦地运来,会再原路运回去。
何况,君凌云惦记他们北蛮的战马和牲畜,若是带不回去,看他楚文锦,如何向他们云霄皇帝交代。
后来那些,可不在他与君凌云商定的范围内。
楚文锦不仅没慌,反而成竹在胸,笑道:
“北野太子,粮种你就算出尔反尔,不想借了,那也没关系。
我们皇上未雨绸缪,知道你们北蛮国一向信誉不好。这不,在下出行之前,我们皇上就有交代。
皇上说:若是粮种到了北境,北野太子却不想要了,那便将这些粮种,运往北境军营,充
作军粮。”
北野弘鸣胸膛起伏,北蛮国一向信誉不好?这是能当着他的面说的?
简直不将他这个北蛮国太子放在眼里!
粮种送往军营?如此一来,云霄国的守军,岂不是个个龙马精神?
反观他们北蛮国的军队,严重缺粮,士兵们都分散开务农狩猎去了。
若非如此,他们又何须主动与云霄国和谈?
此消彼长之下,北蛮国还能占到什么好处去!
可这还未完,楚文锦还有后半段话在等着他:
“北野太子可能是贵人多忘事儿,你答应的物资中,只有二十匹战马,是用于借粮种的。
其他三千头牲畜,是北野太子擅闯我们云霄国皇室后宫,害死了临盆生产的荣太妃,所做的赔偿。此补偿若是反悔,两国恐怕无法善了。
还有另外二十匹战马,和二十万两白银,乃是北野太子的买命钱。”
楚文锦长篇大论,细数了北野弘鸣欠下的债,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北野弘鸣跟着他的思路理了理,竟发现他借不借粮种,都是亏的。
楚文锦终于下了结论:
“既然,北野太子不借粮种了,那便只需要给我们三千头牲畜,二十匹战马,外加二十万两白银。
使者既已准备
好牲畜和战马,不如先赶过来。那二十万两白银,可宽限几日,如何?”
北野弘鸣背过身去,免得自己被气死。
他还能如何?楚文锦即便不说后面这一些话,单单要将这些粮种,运往云霄国北境大军这一项,他就不能如何了!
可当下该去哪里弄战马和银子?
为了这批粮种,他已经耽误了太久。难不成还要再派人回都城,带回战马和银子?那又不知要等上多少日了。
如今之计,只能先从附近部落借一借,日后再还了。
北野弘鸣一张脸阴沉得能拧出水来,对北蛮使者下令道:
“去附近的部落,借二十匹战马,二十万两白银。”
北蛮使者从方才听着楚文锦算账,就已经睁大了眼。
战马的数量直接翻了一倍,还要再加二十万两白银?
他们太子殿下知不知道,现在可是灾荒之年啊?
各部落都盼着物资,望眼欲穿。如今物资还没盼到,就要先拔毛,谁会愿意啊?
“还不快去!”
“是,是。”
北野弘鸣一声吼,北蛮使者便怀疑人生地走了,还带走了大半镖师,好与他一同将战马和银子带回来。
使者想着,先去附近寄养牲畜的部落碰碰运气吧,毕竟那
个部落离边境最近。
楚文锦倒是气定神闲,他不着急。
妹妹还未平安生子,皇上现在分身乏术,无法全心对付北蛮国,自然是拖得越久越好。
“安营扎寨,就地休息。”
楚文锦一声令下,镖师们听令而动。当真就在这两国交界处,搭起了帐篷。
好在北野弘鸣这边也有帐篷,他才不至于又落了下风,在外面吹着凉风等待。
他自顾自进了帐篷,两国已经是针尖对麦芒,没必要再装什么友善。
楚文锦看着北野弘鸣的背影消失,便与对面领头的镖师,无声见礼。
他低头浅笑,难怪司若与司水,没有随行运送粮草,原来是在此接应呢。
两方就这样以石碑为界,在各自的国土上等待北蛮使者回归。
北蛮使者不负楚文锦所望,直到天色黑透,也没有回来。
旁人自然都是不急的,急的只有北野弘鸣而已。
他甚至想着,自己若是没有躲懒,亲自前去,兴许已经借到战马和银子回来了呢。也就能少与那些云霄国的人呆上几日。
楚文锦一方已经生火起灶,加上点调味儿的肉干,煮了一锅香喷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