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山,天下学院中,荷香得到御令,要所有师生休沐一日,即刻离院!
荷香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太子妃也没有给她传什么消息来。
她却也不能抗旨不遵,只好快速安排。心里担忧着宫中的楚云溪,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师生们前脚刚走,皇帝的轿撵,后脚便已经到了司空学院大门外。
他今日要将司空玉绞杀于此,便不能有围观者。
司空学院的大门上,还贴着长长的封条。
即便已经贴了几层,也已经被风雨吹打得斑驳泛白,轻轻一推门,封条便一分为二,毫不费力。
皇帝看向半山腰处的凉亭,司空玉,现在就端坐在那石凳上,轻蔑地看着他吧?
皇帝抬步迈进司空书院,耳边仿佛还回荡着朗朗读书之声。
他第一次见到尹皇后,便是在这里!
那时候的尹皇后,风华无双,先生的提问,她总能对答如流。
感受到窗外的视线,侧眸一看,原是先皇带着几位皇子,微服私访。便盈盈一拜,浅笑嫣然,不卑不亢。
皇帝看着那后来,只在他梦中出现过的窗棂,微微失神,他原也只是,众多皇子中的一个而已。
他能走到如今,靠的都是他自己!
皇帝拾阶而上,渐渐看到那道,依旧令他心生压迫的淡
漠身影。
见他这个皇帝来了,也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悠然喝着他的茶。
“大胆!”
皇帝身边的侍卫,出声呵斥,被皇帝拦了下来。对一个将死之人,他便宽容一些又何妨?
“退下!”
“皇上!”侍卫怕司空玉会行刺皇上。
皇帝摆摆手,他了解司空玉,他自命清高,不屑于做那些小人行径。更何况,司空玉也不会武功,伤不了他。
侍卫退了下去,皇帝掀袍坐到司空玉的对面。
“司空兄,好久不见!”
“皇上,你老了!”
皇帝差点儿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他们年龄相仿,他老了,司空玉难不成还年轻?
“说起来,我们也曾在此凉亭对弈,时过境迁,没想到还能有机会,对坐于此。”
司空玉优雅地倒了一杯茶,推到皇帝面前,皇帝却没有喝。
司空玉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并不揭穿。
“皇上知道,司空家为何在半山腰,建此凉亭吗?”
皇帝侧头,整个司空学院便映入眼帘,连同楚云溪新建的天下学院,也能窥得大概。
“正如皇上所见,我祖父与父亲,经常在此凉亭饮茶,对弈,读书。只为看到那一幅朝气蓬勃的画卷。”
随着司空玉的话,皇帝只觉他身下的石凳,都开始烫手。
“长江
后浪推前浪,没了司空学院,又有了天下学院,这世上,并不是没有谁就不行。”
司空玉微弯了唇,似嘲笑,似不屑。
“皇上说得对,先皇也是如此说的:这皇位,不是非谁不行。”
皇帝的心渐渐收紧,脸上也没了方才的放松。终于,说到了重点!
“先皇,当真给你司空家,留了密诏?”
司空玉也是逐渐凌厉了神色。
“皇上若是不信,又何苦连司空家的养女都不肯放过?”
皇帝没有接他这话,成大业者,不拘小节。权力的收拢,必定伴随着杀戮,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司空玉没有到他这个位置,是无法理解他的。
“东西在哪儿?”
“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司空玉说了,又如没说一般。皇帝眼眸微眯。
“朕已然在位二十余年,你还留着那东西,难不成还想矫枉过正?”
司空玉只回了皇帝轻飘飘四个字。
“未尝不可。”
皇帝压抑着心中怒火,企图不动干戈,攻下司空玉的心志。
“朕还以为,你有多爱她,看来也不过如此,为了你自己的利益,可以不顾她孩子的死活。”
皇帝终于如愿看到,司空玉那张平淡的脸上,有了颜色。
司空玉愠怒:
“你不配提她!”
“不配的是你!你
若是用先皇的密诏,将朕拉下皇位,让朕的二弟登基,她的孩子,便也不会再是太子,会沦为逆贼之子,受世人唾弃!甚至,会被报复残杀!”
皇帝说得畅快,却不知道,他口中的孩子,此刻正在不远处偷听,面色苍白。
白枭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君凌云,努力消化着他刚刚听到的惊天内幕。
司空玉,爱着尹皇后?先皇的密诏?浩王爷才是先皇选中的继位之人?皇帝,是谋朝篡位?太子殿下之位,名不正,言不顺?
白枭觉得自己的脑子要不够用了。感受着四周的微妙的气息拨动,看来今日皇帝是铁了心,要司空玉的命啊。
就听司空玉回皇帝道:
“所以,我不会如此做。”
皇帝也没有想到,转折来得如此之快。心下一喜,忙趁热打铁。
“朕知道你心中有怨,可朕是皇帝,朕做的每一个决定,都要以大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