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一定还不知道你还可能活着,如果她知道,也许她愿意。”
一阵风刮过,吹得他衣袂翩跹,华然绰约。
她转身看着,眼中有一丝丝缱绻的思念,但也只是转瞬之间,以为错觉。
他转身之际,她也起身刚好望着他。
他道:“我在找你的路上一直在想,为什么你还把我留下来,我想到一个答案,可是我不认为它是正确的。”
她看着他,笑意盈盈地问:“是什么答案?”
他起了起唇:“你也许爱过我。”
裙纱轻动间,她抓住他的胳膊,唇印在他的唇上,闭上眼睛。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半明半寐。
她放开他,抬眼看着他:“那你呢?在她之前,在她之后,我来过的时间里,你有没有一刻为我心动过。”
“我们没有可能不是吗?楚华,君芜,还有你,最应该消失,也最终会消失的那个是你?”
“为什么来见的第一个人是我?而不是楚华?”
“因为我想知道你真正的目的,因为我想让你知道,你真的不适合这里。”蒙着她的眼,因为不想见她笑意浅浅,又无奈的眼神:“你说是吗?未生……”
噗噗的丛水似乎要代替她无法说出的答案,他只觉掌心有些潮湿,视线看向她的嘴角,却依旧是那抹温凉浅逸的笑容。“你说的,都是对的。”她道。
虞国宫中,楚殇在大殿上舞剑,剑柄印着他那双鹰蛰的眼睛,里面血丝一片。
他并不想和那个巫人一路了,自从曾经他也参与过拿走他最珍贵的东西。
然而如何将他,还是梁后那个老太婆一起杀死,他需要好好思考一下这场出征。
纱幔轻动,他顿住脚步,眼睛瞟向一边。
从纱幔里走出一个人影来,隐隐地,他看见她嘴角上的那抹笑意,手中的剑不能自持地落地,哐当。
他所在的宫楼叫桃生坞,自从落成后,他偶尔才来住。
而住时必定是他有什么重要的决定,或要大开杀戒,才会来到这里待个一两日。宫里的人和大臣们是很乐意他去这座耗金银巨大的宫殿,因为每回他从那里出来,好像终于找回了点人性。
桃花偏偏,那人走来,如同踩着云而来。
他有些恍惚地看着那抹笑,直到她以一张她仇恨的面容站到他面前,他一脸震惊,可是看着她那双眸子,和唇角飘渺的熟悉笑意,还是沙哑地喊出她的名字:“未生。”
这个名字喊出,仿若回到年少时初见,他正虐待一只小动物的场景。
那时,所有人都不喜欢他,都怕他,他也不喜欢所有人,性命对于别人视若珍宝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件低贱的玩物而已。
那是一只雪白的可爱的小狗,是王上送给他的女儿,那个满朝文武,包括父亲都疼爱的漂亮女孩,他的小侄女的。他先是用开水把它烫得乱蹦乱跳,再是把它的毛剪成丑八卦,看它奄奄一息流泪的样子让他大快人心,于是当他兴奋地拿着刀子要去生挖掉它那双楚楚可怜的眼时,却被一只手抓住。
他转身正要发怒,可是已被她用绳子绑起来,他转头看到竟是那个女娃侄女,瞬间又惊又怒,又羞,但又立马冷静下来狡辩道:“你的狗被人虐待了,我只是路过来救它,放开我!”
一个巴掌拍向他的后脑勺,他转头龇牙咧嘴地要踢她,可是不知道女娃的力气怎么会那么大,把他一脚踢滚进河里。他气得在水中和鱼儿溺水了一样直翻泡,抬头却看见她蹲在岸边对他舒逸的笑。
那笑容有一种奇特的力量,他看着她,好像忘记看着他爹把她娘溺死在水中的情景,好像忘记了那些人在背后嘲笑他本是青楼子的怨气。
他就那么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副让人心情舒缓的画,就像听着一首月上树梢的安神曲,就像被一道能洗去所有污浊的清阳包围着。
他升起一种奇特的感觉,看着她。
她说:“坏小子,我不是你侄女。”
他似乎知道,问她:“你叫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我喜欢那条狗,不允你再欺负它了。”
小小年纪的他笑里已满是阴冷的残酷,哼道:“它快死了,还不如临死前让它实现一个畜牲最大的价值。”
“价值?”
“取悦我的价值。”
他说完这句话,被她用手将头按在水里,在他觉得快断气的时候,她放过了他。
然而,下一刻又被她按了进去。
这样生生死死几下,他晕了过去。
从那刻开始,他决定一定弄死她,不折手断地弄死她。
之后的日子,他真的努力地去弄死过她,然而他发现她也许不是人,因为无论再周密的计划,再强大的杀手组织,再多的人,再厉害的武器,都无法动她一根汗毛,每回自己还被她弄得半死不活。
久之,这样弄死她,和被她弄死间过了五六年。
他发现她从侄女身上进进出出,但也并非没有规律,她比较喜欢晚上出来,他就和她晚上玩。
她不和自己玩的时候,他很暴躁,想杀人,心里空空的。
于是他憎恨,为什么侄女要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