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从梦中醒来。
他抬步朝她走来,她便停下脚步,等着他过来。
王邪过来便伸手,自然将她两手抓起,双手合十,微微蜷曲着将她有些冰凉的手,包在自己的手心。
他也不问她去了哪里,只声音温柔道:“我现暂住梁宫,今夜去我宫中睡罢。”
她是没有力气继续走了,需要找个地好好理清一些脑海中过于庞杂的事情,于是看着他,点点头。
王邪对她笑了笑,牵着她,向梁国为其安排的一处行宫走去。
月照着宫廊与宫灯,景象别致。
君芜低着头,因为有他牵着,不用担心前面的路会是什么样的,可以专心想自己的事。
王邪什么也不问,只是不时侧过头来,看向她的面容,脸上浮现一抹清和的笑意。
王邪宫中的侍人见王带了一个美人回来,开始都露出不可置信地眼神,不知素来不近女色的王怎地参加一个梁国宴,便转了性地带来一美人回来了。
待美人靠近,他们不禁暗自在心底倒抽了口凉气:这不正是王亲自指定的那位他们未来的姜王后?!
侍人们似习惯了君芜的来无影去无踪,待王一句:“备浴。”便纷纷散去。
不会有人扛着木桶进来,有人抬着大大的木桶,将水装满桶,待水满,侍人不知他们谁要洗澡,等着准备伺候谁。可却被王邪挥手遣散去。
众人称“是”地下退,梁后安排给他这个姜王的华丽而诺大的寝殿内,便剩下君芜和王邪了。
君芜一回来便直直朝着机上坐着,一动不动地。
她不时低头蘸着机案前的酒,写画着什么。
王邪步履轻慢地朝她走去,在她面前站定,低声唤了她两声:“阿芜,阿芜……”
她似乎没听到,依旧手指在桌上画着。
王邪低头看过去,见她画了一棵桃花,一棵柳树,一块石碑,还有一棵似开满雪蓝的花树。
随着最后一笔,她长长叹息一声。
他出声:“有什么烦恼?”
君芜抬眼,一丝惊吓微微闪过。
王邪语气放轻道:“对不起,吓到你了。”
君芜摇了摇头,对他推心置腹:“我似乎陷入了一个越陷越深的迷局。”
“迷局?”
“一个解不出谜题的迷局。”
“我可能帮你解?”
君芜看着他,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王邪笑了:“这是何意,是能,还是不能。”
“你能帮我解。但是这个迷局恐怕只有我自己才能解开。”
王邪看着她不语。
身后那木桶的沸腾的水烟在寝殿的屏风后萦绕,一团团的白色烟雾如一朵朵白色的花朵,缠绕,绽开,又散开成烟水。
她起唇,不想两人间气氛总是过于沉重,岔开这个话题,笑了笑:“姜王可是要与我一同沐浴?”
王邪愣了下,瞥过脸去,站起身来:“莫要胡说,给你打的沐汤梳洗,放松一下。今夜你睡殿内,我睡殿外。”说完,他朝里走去,又去柜子里翻了翻,抱出一小床薄被,朝她的方向走来。
君芜眨了眨眼,在跳跃的灯光中就那么看着他有些微微泛红的脸,隐约一瞬间觉得他哪里有些熟悉。
她开口轻声地脱口而出,说了一个名:“韩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