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邪走后,白薇坐在床上如同一个木头人,此刻她除了觉得通体冰寒,眼泪也止不住地流着。
那年他平复诸王姜乱,凯旋而归,那会她还不知他是姜国尊贵的公子,她同哥哥在城内的酒家上瞥了他清俊而华贵的面容一眼,他正朝着某个方向微微一笑,仿若三月的春风吹动池水,她的脸当时不知为何热可起来,手心一阵汗渍,心噎跟着小鹿乱撞般地跳动起来。
一眨眼三年过去了,这三年凡是他的消息她都密切关注着,好不容易求着父亲和哥哥将她送入宫,得到的却是他对令一个女子的痴情,对她的绝情。
白薇捏着疼痛不已的胸口,感觉有人在拿刀在她心口一刀刀地割着她的肉,然而她想要叫疼,却是由不得她。
门‘嘎吱……’一声响了。
她猛然抬头,以为他又回来了!
然而见到的却是哥哥,太卜白齐。
太卜白齐,于姜国担任着管理祭祀卜算的职务,简单的说,他做着国家最高认证的,专业与鬼神打交道的活计。
原本的姜国曾因巫乱,太卜这个职位经过一段时间的不受重用,但近两年因天下常出现常理难以解释的事,再加上各大祭祀又开始盛行,这个职务也便开始重要起来。
此时白齐一身白衣,面色白的如宣纸般的不常,比较醒目的是他容貌上生有一双浓黑而毛绒绒的眉毛,浅棕色的眼睛里微微露出些青碧的光芒,他的眼眶周围像是涂了胭脂似的,有些微微的晕红,像兔子的眼睛。
他的模样算是长得好的,眉宇间不算刚硬,但也不是阴柔。有着一种长期似活在地下不透光的地方的阴寒气质,给人冷冷的,阴阴的,走起路来脚步也很虚无,就像飘着的。
很多人在背后都叫他,白无常。
白齐的手搭在白薇的肩上,那瘦弱得骨节分明的手很是奇怪,他低哑着声音就像是敲击铜器里发出来的声响,有些怪异的重音:“妹妹,为何要哭呢?”
白薇抬首,见是自家哥哥,一把扑倒他怀里!
白薇摁着自己的脸,此刻才顿感有些安全地,放声大哭了起来:“哥哥,你算过我会姜国的王后!可是他连看都未曾仔细看我一眼,无论我怎么努力,他心里已有一个扎了深根的人,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白薇伤心地大哭起来。
白齐摸了摸她的头笑问:“他来过?”
“嗯……”白薇哽咽而痛心道:“他说我若再敢动他的王后,他就让我族遭遇不幸。”
“呵呵。”
白齐笑了两下,他的手在白薇的头上用力按了一下。
白薇身子僵了一下,缓缓抬头,只见白齐对他笑。
白齐的手指抚上她的面庞,下垂着如鱼形的眼眸,将她狼狈的神色收入眼中。
他柔声安慰道:“别怕,有哥哥在,你会是姜国的王后,一定是。”
白薇抬头一脸梨花带雨的模样:“真的吗哥哥,你不会骗我吧。”
“真的,哥哥从来没有欺骗过你。”
“铛铛……”晨曦的微光洒进静谧而华美宫殿。
君芜听闻宫铃声响,缓缓地睁开眼睛。
她眨了两下眼,因为此时在自己的目光半指的距离,有一张放大的英俊面容。
她看着他,直到他唇角微微弯了弯,似对她道:“闭着气做什么,别憋坏了身子。”
君芜见他醒着,才吁出一口气来。
她坐起身子,转身推了他一下:“还装。”
王邪这才笑一声坐起身来。
君芜扭头看了看他,身上只穿了一身单薄的绣着金龙袖编的里衣,里衣的领口微微敞开着,还能看见他结实莹白的肉体。
听闻他早年从过军,不知为何还生得如此玉白通透。
她微微瞥过眼睛:“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
他伸手过来,很自然地拉开她肩膀上的遮蔽的衣物。
一瞬,她至胸前的雪白肌肤敞露在他眼前。
君芜眼角狠狠地抽了两下。
王邪看她一眼,目光里一阵笑意地不怀好意问:“阿芜,为何我无论对你做什么你都不脸红?好像……都是很寻常的样子。”说至此,想起萧衍,他目光轻垂,遮过里面一丝不悦的情绪。
君芜伸手,王邪抬眼以为她要打开他的手,没想到的是她只是拉开他左边的衣襟,露至胸前一大块的莹白肉体。
两人看着彼此,默了一会。
君芜微微侧头笑:“也不见姜王脸红啊。”
“咳……”王邪伸手赶忙拉上自己的衣物,微微沙哑声音低声道:“才发现……你流氓气质颇甚。”君芜:“彼此,彼此。”
王邪瞪了她一眼。
君芜弯了弯唇。
转头,他看了看自己的肩上被绑着白布,布上还浸着黑色的血迹,微微皱了皱眉。
王邪坐着看了她会,下了踏寝,至矮桌前他之前命令太医为他留下换药的东西。
拿着那一盒药与白布,君芜大概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挪了挪身子,待他靠坐过来,为她换药。
微曦的光照在他们的周侧柔和静谧,诺大的寝殿内,只闻衣物的簌簌声。
君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