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邀直到离宫的时候都没想明白赵霁为何会忽然在殿上来那么一出,她想不通的事情自然要问了,她侧首看着与自己共乘一辆马车的赵霁,挑眉,“不解释一下?”
“夫人那般聪明,难道还想不到为夫的用意?”赵霁似笑非笑地看了苏邀一眼,并不打算跟她解释。
苏邀瞧他那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嫌弃,“有你这么记仇的吗?如果我今日不主动提起这件事,在皇后那里我就是厚脸皮,硬贴着你不放,那她就会更看不惯我,那不如我主动提了。”
“夫人如此冰雪聪明,为夫之幸。”赵霁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苏邀两眼一翻,“多谢夸奖。”
赵霁被她这一句话噎到,他偏头看着苏邀,“你真不知道我为何在父皇面前提起你作诗的事情?”
“臣妾也多谢王爷为臣妾着想。”苏邀敷衍地朝赵霁行了一礼,撇嘴道,“但是我还是不想去太学了,简直是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
“其实我有一点很好奇。”赵霁侧首看着百般无聊的苏邀,“苏家如此苛待你,你是如何自学成材的?”
“我说了我有师父。”苏邀抬眸和赵霁对视,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张口胡诌,“师父他乃得道高人,他是一个才高八斗
、才华横溢、满腹经纶、惊艳绝才之人,我也只是学了师父的皮毛而已。”
“那为夫可真想见见夫人你的这位师父了。”赵霁一只手轻轻地摩擦着轮椅的扶手,微笑地看着苏邀,“我还第一次听到世间竟有如此惊艳绝才之人。”
“如今师父已经不属于人世间了。”苏邀一把掀开车帘,看着外面已经黑尽的夜色,感叹道,“师父他已经在一个电闪雷鸣之夜,渡劫高升了!”
赵霁闻言眼角微微一抽,看来他的情报室的确可以换人了。
那些吃干饭的究竟是怎么打听苏邀的情报的?
胆小如鼠?不善言语?
那他面前这满口胡言的人,不是真正的苏邀?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咱们这戏精王爷还真是真相了。
与这两人这边的轻松不同的是苏越这边,他刚出宫,他被外放的事情就已经传开了,他刚回到苏府就有不少同僚来给他送行。
苏越看着这些假意送行,实则来踩他一脚的同朝官员,沉着脸送客,“皇上下令突然,我们还要收拾行装,就不招待各位了。”
众官看着不识好歹的苏越,笑着告辞,原本的礼部侍郎瞧着苏越,笑了笑道,“苏大人这窝都还没有捂热就又要挪窝了,不过这一
路去北地路途艰辛,苏大人还是要保重好身体啊。”
就在苏越想让家丁撵人之时,新晋丞相张盛之姗姗来迟,知道更多内幕的张盛之看着苏越,面无表情道,“苏大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既已把别家的孩子占为己有,那就应该多加爱护才是,如若不是你与你那粗鄙的夫人长偏了心,你们苏家也不至于闹成如今这个局面。”
苏越面色生变,他眯眼看着张盛之,厉声道,“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家事?”张盛之怒喝道,“涉及皇家,就是国事!你苏越犯了那等欺君之罪!”说罢双手朝着皇城的方向拱手,接着道,“皇上宽宏大量,没有治你诛九族之罪,你便应该感恩戴德,再为康元鞠躬尽瘁!”
苏越双袖一甩,“小人得势!”
张盛之闻言眼睛一瞪,“你这才叫小人失势!你看你如今被贬,亲生女儿可有来送你半程?”说罢转身看着其它官员,“各位这都是太闲了?”
其它官员面面相觑,赶紧拱手告退,最终只剩下苏越和张盛之两人,张盛之静静地看着气急败坏的苏越,沉声道,“如果你还有点良心,便告知我,那个孩子的亲生父母是谁!”
那个姑娘可是他的锦鲤,
因为她他才能轻易登顶丞相之位,他卖给那丫头一个好,也算是还一个人情了。
苏越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冷笑,“她的父亲,只能是我。”
“你当真要如此冥顽不灵?”张盛之看着苏越,“你为何偏要把一个小丫头逼上那般绝境?你想一下,如果不是你们做得太过分,那个丫头会在大殿上反咬你一口吗?苏越,做人总要给自己留一线。”
苏越冷冷一笑,“我已经被陛下外放,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回京都是另外一回事,留上那一线,做什么?”
张盛之两袖一甩,“不知无畏!”
说罢转身离开。
他人刚离开,王富贵就带着御林军来宣旨了,苏越跪在地上接旨。
王富贵展开圣旨,扬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部侍郎苏越,欺上瞒下,无视君威,革其侍郎之位,差其赴辽城任知府之职,望尔今后诚心悔过,钦此。”
苏越眼睛紧紧一闭,抬手接过圣旨,沉声道,“臣,谢皇上隆恩!”
王富贵颔首,等苏越站起来之后,才道,“这冬日赶路实在辛苦,皇上念苏大人家中尚有幼儿小女,便法外开恩,特赦苏夫人与苏大人家中子女留在京城,望苏大人今后在辽城多多立功,早日回京。”
苏越握着圣旨的手逐渐收紧,皇帝这是要留下他的子女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