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蓟站一边目瞪口呆的看着花妍娴熟的缝合伤口,直觉得眼前仿佛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花妍缝到最后一针的时候,他忍不住问:“花妍,能让我试试吗?”
“不可以——你想学缝合术。明天我可以买块猪肉教你,伤患身上不可乱动。”
没有羊肠线和无菌的缝合线,仅用普通丝线缝合伤口,危险已经够大了。严蓟的手又没用烧酒消毒,绝不能接触伤处。
严蓟这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了,连忙道歉:“抱歉,我一时入迷了。”
“没事。”
严蓟明显是个医痴,花妍并未责怪。
两人的对话落在‘昏迷’的伤患耳中,他从中听出了花妍诚心救治自己的感觉。竟然觉得:方才没冲动的起来了结了花妍,似乎是正确的……
缝完最后一针,剪掉多余的针线,拔掉银针,再用纱布将男子的伤口包扎好……
一番忙碌过后,花妍累的一头汗,后背心都汗湿了。忍不住嘀咕:“我这么辛苦的救你,你要是没钱,我就亏大了。”
呃——
闭着眼的男子满心无语,他没想到花妍这样耐心的救他,竟然只是为了钱?
“好了,别再晕了,起来喝点药,防止伤口感染发烧。”
片刻后花妍又轻拍了他一下。
虽然她这次拍
的是手背,他就是有种被她拍到脸的感觉。
他睁开眼睛,看见花妍已经走开了。那个小药徒春山正呵呵的坐在床榻前,手里捧着一碗黑乎乎的药。
看着少年那张平淡的脸,男子霎时就有了一种喝不下药的感觉。
他立马喊了一句:“花——郎中——”
“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正在和严蓟说话的花妍应了声回过头,夜晚昏黄的烛光中和了她脸上太过消瘦的骨感,给她整张脸的轮廓都加上了一层柔美的光。
愈发显出了她五官的精致美丽,尤其是一双大眼睛,妩媚潋滟。
含笑看过来时,饶是男子的心从来坚硬如铁,此时也忍不住稍稍跳动了下。
“我,不想吃药,太苦。”
“吃了药,你才能好得快。”
花妍走过来,接过春山手里的药,舀起一勺喂到对方嘴边。
眼见男人还是不肯开口,她叹口气放下药碗:“公子有钱的话,我可以去买些好药回来,把药熬的不那么苦,保证你喝了一碗还想喝。”
又要钱,她是有多缺钱,向云洲不肯给她钱吗?
心中疑问,男子缓缓开口:“我——没钱!”
就知道!
花妍心头郁闷,冲男子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没钱也没关系,先把这碗喝
了,至少保证你今晚死不掉。”
她笑起来真好看!这就是她吸引向云洲的原因吗?
定定的看着花妍那双波光流转的眼眸,男子再次开口:“我,可以留下干活,抵债。”
哈——看来迎宾的事真能成。
花妍霎时笑的更灿烂了:“好呀,你叫什么名字?”
“羽——六郎。”
“记下了,六郎张嘴,来——继续喝药。”
面对着顷刻又送到嘴边的药,羽六郎愣了下,这次默默张开了嘴巴。
他不担心药里有毒,她真想杀他的话,方才完全可以在他伤口上做手脚。
“这样才对嘛!我们医馆很穷的,你不快些好起来,怎么干活抵债?要是我们医馆倒闭了,只能把你丢大街上。到时候你伤养不好,会留下病根的……”
花妍絮絮叨叨的,含笑把一碗药都喂羽六郎喝了下去。
看他嘴角沾了药液,她还好心拿帕子帮他擦了擦。
听着她谈笑风声又细心的模样,严蓟默默了看了眼春山。耳语叮嘱:“以后晚上再有伤患,去找为师,别惊动花妍。”
她毕竟是个女子,又刚被夫君休弃。这样伺候伤患,要是叫外人看见,将来还怎么嫁出去?
药里有补血安眠的成份,喝了药,羽六郎不多时就沉沉睡下了。
花妍这才
彻底放松下来,掏出块碎银子給春山:“明天給羽六郎买套衣服。”
春山惊讶:“花妍姐姐,你真要留下他啊?”
花妍摇头,一脸凝重:“不是我想留下他,是他想留下来。”
“什么意思?”严蓟都没听懂。
花妍:“这个人咱们惹不起,眼下最好祈祷他是真来养伤的,养好后赶紧走。”
“他?”春山大吃一惊,想到:“难道他是逃犯?”
“只怕比逃犯难缠多了,总之,你们心里知道他不是一般人就好,千万不要让他看出来。”
先前花妍扎针让对方昏迷,羽六郎本该被砍了脑袋都醒不了。但他竟然有痛感,说明他在装晕。
她刺穴手法极准极快,能在那么快的情况下让她刺穴失败。只有逆转穴位的法子,他年纪轻轻能做到,功力深不可测。
不知道这样一位人物怎么会受伤来这种小地方的医馆?
花妍立刻就想起了先前在山洞里,她救的那个男人。
羽六郎的伤势和那个男人中毒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