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元有些困惑的看了老夫人一眼:“我像是要去杀人吗?”
老夫人差点给气笑了。
难道不是吗?
哪次出去不带两条人命回来?
她深吸了口气,委婉的说:“不是说你像是要去杀人,我的意思是,能不杀人就最好还是别杀了。”
虽然戚元每杀一个都有完美的办法隐身,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呢?
总不能到最后杀光一切要跟她作对的人吧?
杀人总归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啊。
戚元不置可否,她淡淡挑眉:“祖母,您这样可不像是将门出身的老太太啊。”
老夫人顿时狐疑的看着她。
就看见戚元微微笑了笑,眼睛亮亮的朝她看过来:“楚国公当年带兵跟废帝对上,因为对江阴城久攻不下,所以憋了一肚子的怒气,最后下令屠城三日,江阴城最后被屠戮得只剩老弱总共三百多人”
戚元脸上的笑意带着十足的讽刺:“可最后谁不说一声楚国公杀伐果断,有战神白起之风呢?”
老夫人觉得温度陡然都下降了,只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戚元淡淡的曲起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冷笑一声:“只要我杀的敌人足够多,迟早有一天能够杀到他们脑子放清醒,知道我不是他们可以得罪的人!”
卑躬屈膝有什么用?
当你位卑人轻的时候,你就算是跪在地上给他们舔鞋,他们也不会看你一眼!
所以解决这一切的办法不是认输,更不是认命。
她从来不认命,哪怕是去了阎王殿,她也要跟阎王杀一场,谁输谁赢在她还未魂飞魄散之前,都做不得定数。
什么恶鬼索命轮回报应?她自己就是地狱!
老夫人被戚元震得说不出一个字。
等到戚元走了,她才深吸了一口气喝了杯茶:“她要是个男人,我们戚家的爵位何止于此?”
戚元简直天生就是该放去军营里打滚的料子!
这么一对比,老夫人想起了真是个男人的戚云亭,顿时感觉糟心。
这两个人,男的小肚鸡肠儿女情长叽叽歪歪,女的倒是行事大开大合一往无前。
怎么就生错了性别!
老侯爷却拍手叫好:“好!好啊!说得好,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担心什么?她就算是个女孩子,也不影响她建功立业,你等着吧,京中这些勋贵子弟,绑在一块儿也比不上我孙女儿,我说的!”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算了,一个两个的都疯了,她治得好一个治不了两个,让他们去发疯好了!
反正戚元总有办法圆回来的!
皇帝都不急,她这个太监急什么急?
其实‘皇帝’也不是完全不急,她将自己的匕首擦拭干净,左边靴子放一把,右边靴子再放一把。
白芷胆战心惊的看着,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姑娘这,这会不会太多了一些?”
谁家好人去人家家里做客贺寿,身上藏着五六把匕首,头发上还藏着金针银针,腰间还缠着软剑啊?!
戚元放下宽大的袍袖,遮住里头的袖箭,起身对着镜子看了看,确定并无异样了,才笑了一声:“不多,一点都不多。”
每一样都可能是关键时刻救命的武器,她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这次陪着戚元出门的就不是戚二夫人了,而是王氏。
王氏之前要被送去庄子上将养,谁知道却在出城的马车里晕倒了,而且这一病就缠绵病榻,所以一直就没走成。
此时她亲娘六十大寿,她这个做亲女儿的当然不能不去。
在马车里相对坐着,王氏目光复杂的打量着戚元。
她原本以为,一个长在庄子上受尽了苦楚的人,回来以后应当是卑躬屈膝谨小慎微的。
可戚元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她想到戚震临走时再三的警告,想到出门之前老侯爷和老夫人的叮嘱,尽量让自己眉目柔和了一些:“当初的事,是云亭做的不对,他也知道错了,你们两个是亲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
若是上一世,王氏肯这样低头对她说这样的软话,戚元大约会感激的痛哭流涕。
可是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她早已经死过一次,如果不是老天可怜她重来一次,这些话王氏也只好对着棺材去说。
何况她现在真的还有很多事要做,实在没工夫听这些废话。
她挑了挑眉看着王氏,眉眼冷淡的开了口:“夫人这些话不必跟我说,只要他不来招惹我,我懒得在他这样的人身上费心思,可他若是来招惹我,你就算是在我跟前舌灿莲花,也是一点作用都不起的。”
王氏被堵得涨红了脸。
好在两家的路程实在不算远,没过多久,马车就已经到了王家。
王氏忍住心中的愤怒,被徐嬷嬷搀扶着下了马车。
等到戚元下马车的时候,徐嬷嬷自然而然的先把踩脚的凳子撤了。
戚元的动作顿了顿,淡淡看了徐嬷嬷一眼,微微笑了笑:“徐嬷嬷,把凳子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