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兄好见识。”公子哥这时也站了起来,拱手说道:“如不嫌酒涩菜寡,请同饮几杯?”
“公子抬爱。”黑衣男子爽快地坐下。
几杯怀仁古酱下肚,黑衣男子看了看同桌的三个人。缓缓地说道:“公子非富即贵,未敢请教公子名讳?”
“在下姓黄,单名一个辰字,时辰的辰。”公子哥浅呷了一口酒,慢声说道。
“公子定是来自京城,请教公子所事之业,何为?”黑衣男子用冷峻的眼光看着公子哥。
“我说你这个人懂礼不懂礼。”红衣女孩将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我家公子好意请你来喝酒吃菜,你又问我家公子名字,又问我家公子是做什么的。问东问西的,哪有你这样的人!”
黑衣男子一愣,他没想到这个红衣女孩是这么爽直、泼辣的性子。他看了看公子哥,面露尴尬之色。
“秀儿,不得无礼。”公子哥给黑衣男子又斟满一杯酒,指了指小二刚端上来的软兜黄鳝,说道:“没想到在这苍麓山下,还能品到如此正宗的淮扬菜,请仁兄尝尝这道软兜黄鳝。”
“我们点了五道菜,这软兜黄鳝是最后一道菜。”蓝衣女子说道:“之前的每一道菜的色、香、味、形、意都非常正宗,温度也是恰到好处。想必这道菜也很不错,请先生品尝一下。”
小二得意地说道:“我方才就和姑娘说过,我们店的大厨原来就是京城魁元楼的大厨,这回姑娘信了吧?”
“这么好的手艺,怎么会在你们这种小店里掌勺?”红衣女孩说道:“真是可惜了这手艺。”
“姑娘不知道!”小二低下头,看了一眼通往厨房的小门,说道:“我们这位胡师傅手艺虽好,人却风流。和魁元楼大老板的小妾嘿、嘿、嘿。被那魁元楼的大老板派人打断了一条腿,这才到得我们”
小二正说得高兴,他忽然觉得一道阴冷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他飞快地瞥了黑衣男子一眼,点头哈腰地说道:“几位客官慢用,慢用”他一边说着,一边后退,直到撞到别人身上,才慌里慌张地走向厨房。
周围桌上的人陆陆续续地吃完离开,就只剩下公子哥这一桌。蓝衣女子柔声道:“公子,天已晚了,早些安歇吧!”
公子哥缓缓地点了点头,对黑衣男子说道:“仁兄,天色已晚,就此别过。”
“公子请留步。”黑衣男子说道:“敢问公子的府宅居于京城何处?我自当登门道谢!”
正要出门喂马的红衣女孩,听闻黑衣男子说话,便转身走到他面前,厉声说道:“你今天已经喝了我家公子花银子都买不到的怀仁古酱,难道还要去我家公子府上,喝金子也买不到的桑落酒不成?”
“这”黑衣男子赶紧抱拳拱手,“请公子明鉴,我并无此意,只是想拜访公子而已。”
公子哥笑了笑,说道:“秀儿,不可这样说这位仁兄。”他朝黑衣男子拱手道:“仁兄雅意,我深感知,然我府中有诸多不便。他日有缘时,定会与仁兄再见的。”
黑衣男子还想再解释什么,却看到公子哥和蓝裙女子已经进到后院之中。红衣女孩朝着他“哼”了一声,转身也跟了进去。
客栈只有三间上房,在一个单独的小院里。
星光朦胧,月色苍白,灰黑色的云彩不时地遮住暗淡的月亮。
一个轻盈的身影,从房檐上飘下,落地无声。
身影从窗户飞掠进公子哥的房间,回身轻轻地关上窗户。
“青儿。”公子哥安静地坐在床上,轻柔地呼唤道。
“殿下。”青儿走到床前,下跪施礼。
钱鸣多俯身抚摸着青儿冰凉的脸庞,柔声说道:“这些时日,真是辛苦你了。”
“青儿的命是殿下给的,为了殿下,青儿什么都肯做!”
“好!”钱鸣多点了点头,“都查清了吗?”
“回殿下,已经查明,铜矿在仓麓山腹地,炼矿之地在京城东南三十里的上林湖砖窑坊。铸钱之地亦在城外东南五里的宋家石灰坊。”
“狡兔三窟。”钱鸣多说道。
“仓麓山防守不严,矿口极其隐秘,常人很难寻到。十余人装成山贼,恐吓进山之人。在矿口附近有暗哨,身披虎皮,恐吓接近矿口之人。”
“紫儿回来了吗?”钱鸣多问道。
“是,紫儿已回。她此刻正在院中的大树之上。”青儿抬眼看了看钱鸣多,说道:“殿下一定要亲自进山吗?”
“不露真身,怎能引得出这位神秘至极的柳先生呀?”钱鸣多说道:“我不会涉险的,只是让守矿的人看到我,这就够了。”
“是,青儿明白。只是殿下千金之体,冒此风险,要是还引不出这位柳先生”
钱鸣多微微一笑,说道:“断了人家的这条财路,柳先生要是还不现身那我就再断他一条财路。倒要看他如何!”
钱鸣多说完,慢慢地站起身,然后缓缓地展开双臂。一抹绯红飘上青儿白皙的脸上,她将手中的宝剑放到桌上。走到钱鸣多的面前,轻轻地为他解开腰带
天晴。
晨有雾。
仓麓山被薄雾环绕。
钱鸣多在拂晓醒来,青儿不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