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里。
谢而立拱手行礼:“殿下。”
赵亦时温和道:“慕白不必多礼,快坐。”
慕白是谢而立的字,知道的人极少,太孙殿下却脱口而出,这让谢而立心中一暖,神色更为恭敬。
“行此下策实在是无奈之举,还望慕白勿怪。”
“殿下说的哪里的话。”
谢而立扭头看了老三一眼:“只怕我才疏学浅,写出来的诗词帮不上什么大忙,反误了殿下的大事。”
“慕白谦虚了,尽人事,听天命,只看那小娘子有没有这个福分。”
“殿下说的是。”
谢而立话虽这么说,眉眼间其实很放松。
他虽然学的是孔孟之道,科举考试也不做诗词歌赋,但年少时受父亲熏陶,也曾研读过这方面的书籍,心中七八分把握还是有的。
更何况,是帮着争花魁。
女子的诗写得再好,也不过是些闺中情,闺中怨,拿不上台面的。
赵亦时心中也是这样想的。
他从小跟在陛下身边长大,学为君之道,学治国之道,诗词歌赋对他来说,不过是书生附庸风雅的玩意。
但太傅这人是个全才,四书五经讲得好,诗词歌赋也精通,他学不到五六分,但一二分是有的。
一二分用来争花魁,足矣。
沈冲推门进来,
“殿下,打听到了,题目是用四季作诗或词。”
赵亦时沉吟片刻:“倒也不难,慕白认为呢?”
“确实不难!”
两人不再说话,各自拧眉沉思。
边上,谢知非见两人都胸有成竹,心中大安。
他懒懒地倚着窗户,伸手朝沈冲招了招手,“派人去打听一下,第二轮谁略胜一筹。”
沈冲:“三爷,已经派人去了。”
……
水榭的另一边。
“王爷,头一轮比舞,兰馨拔得头筹;刚刚结束的琴技,兰馨与另一个叫竹香的姑娘不分上下。”
孙符笑道:“最后一轮诗词比拼,小的前几天就已经告知兰馨题目,她早有准备,作的诗我也看过,相当出彩,请王爷放心。”
赵彦晋:“你办事,本王是放心的。”
孙符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小的替王爷备下的诗,兰馨只要看到这首诗,就会邀请王爷入屋。”
赵彦晋把纸扔给身边的人,“替我重新抄一遍,字写好看些。”
孙符抱了抱拳,“小的先给王爷道个喜,恭喜王爷抱得美人归。”
赵彦晋被他这么一说,只觉得身下有股邪火蠢蠢欲动,竟有些等不及。
男人吗,一辈子追逐的无非就两样东西:
一是天下;
二是美人。
而美人也分
个长短,像花魁这样浑身三张嘴都被调教出来的处子,才配伺候他汉王。
“去,让他们快些,别磨磨蹭蹭浪费本王的时间。”
“是!”
……
谢知非走出水榭,直奔戏台。
裴笑见他回来,揪着的心总算放下。
两人十分默契地把手伸到桌下,一人递,一人接。
裴笑接住后,片刻不敢耽误,直奔如厕。
谢知非提心吊胆了一个晚上,这会才有心思坐下来喝口茶,在这样异常嘈杂的环境里,他突然很想晏三合。
那丫头在家里做什么?
是不是正勾着脑袋,盼着他们回去呢?
李不言不在她身边,她习惯不习惯?
“今日的第三轮比赛是诗词,主旨是四季,一蛊茶的时间,三位小娘子谁先写完了,就请到台前来。”
规则宣布完毕,底下的书生们议论开了。
“四季便是春夏秋冬,古往今来这类的诗词太多,不知道三位小娘子能不能写出新意来。”
“我看是难!”
“春是花,夏是月,秋是雨,冬是雪,最好写的两季,一是春,二是秋。”
“正所谓伤春悲秋,小娘子们若能抓住一个伤,一个悲,也就算赢了一半。”
“要我说啊,这出题的人太没意思,写什么四季啊,索性就以芙蓉帐
为题,让小娘子们写一写巫山云雨。”
“哈哈哈哈……”
众书生又是一番大笑。
……
小裴爷一辈子没觉得时间这么难捱过。
人呢?
怎么还不来?
正等得心急火燎的时候,那人甩着两条膀子走进来了,还一脸好奇的表情。
这边瞧瞧,那边瞧瞧,就差没说一声“新鲜啊,原来男厕长这样。”
“行了,李大侠,别看了。”
小裴爷赶紧把手上的两张纸条塞过去:“快去拿给那个叫什么香的,记住,一字不落的背下来。”
“急什么?”
李大侠走到烛火边:“我先看看。”
她还要看看?
小裴爷一口怒气直接飙到了头顶,“行了,姑奶奶,你也看不明白,别瞎耽误时间。”
姑奶奶没理他,先展开一张纸,接着又展开另一张……
然后,她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