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永裕沉默下来。
母妃说得对,他如今已经走到这个地步,若是找罗流玉坦白和解,人家未必能相信自己的一面之词,还会因此让父皇疑心自己。
他看向珍妃,一脸踌躇:“母妃,那儿子该如何做?总不能让其他人继续误会你。”
因为他的自作主张,现在京城里的人都以为他的母妃才是害得六皇子夭折的真凶,这对于他们母子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
平白给自己惹了一个仇人,还让他们母子俩名声尽毁。
珍妃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你针对罗流玉一事板上钉钉,无从抵赖,没有证据的解释只会让别人觉得你在狡辩,还不如将这件事引到另一个因果上。”
萧永裕不是傻子,听到珍妃这话便明白过来她的打算,眼睛蓦然一亮。
他眼珠一转,点头道:“如今坊间人人皆传我针对罗流玉是为了阻拦她查探罗家的事情,但如果我们之间有其他的恩怨,这件事的困境就能迎刃而解。”
谁说只有当年的害罗家的真凶才能针对现在的罗流玉,他可不信找不到罗家其他龌龊来。
看见萧永裕眼底的精光,珍妃又何尝看不出来他心中所想。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看向眼前的儿子,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我们与罗流玉之间本无瓜葛,就算让你为了解决这件事寻个由头,也不可再继续制造矛盾将关系激化,平白无故地给自己添仇人。”
萧永裕只道:“母妃又何惧她一个小小医女,任凭她的医术再如何高明,终归是个无权无势的庶民罢了。”
珍妃摇头:“罗流玉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医女,凭她天赋卓绝,无可替代,就算她没有权势,但她却可以指使有求于她的权贵,利用他们手里的权势。”
当初在皇宫里看见罗流玉时常会跟在罗太医的身边看诊制药,不知多少人嫉妒她的天赋而明里暗里地为难她,珍妃偶尔也会替她解围,想着若是能拉拢这样的一个人,于自己而言不是一件坏事。
只是可惜了,罗家沾上皇嗣夭折一事。
萧永裕虽然看不上罗流玉,还是听从了珍妃的劝导,不再打算与罗流玉有过多的纠缠,毕竟洗清身上的流言蜚语才是最重要的。
“儿子知晓该如何做了。”萧永裕说道,“只是如今这谣言传的沸沸扬扬,而林家的人早已听闻这些事情,儿子担忧那慧贵妃会因此为难母妃。”
珍妃面色淡然,幽深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神情来:“没有证据的事情,就算她要闹也不占理,而且……她未必不清楚自己的孩子是怎么死的。”
这传闻已经闹了沸沸扬扬好些天了,慧贵妃不会没收到任何风声,她若真信了那谣言里的话,以她的性子,定然不会如此平静,反而在知道事情那一刻就匆匆赶过来问个清楚。
她之所以没来,很有可能是因为她自己就知道孩子真正的死因。
萧永裕出宫后当即让人寻了林博知的消息,得知他去了潇湘馆听曲,直接带着侍卫将人拖出大街上狠狠暴揍了一顿。
并且放言谁敢继续在私下污蔑珍妃,只要被他知道,定然不留情面。
若林家真觉得当初六皇子的事情是他的母妃所为,大可直接去告御状,让皇上裁决,而不是在背地里污蔑。
众人听到萧永裕这么说,纷纷歇了心思。
而躺在地上被打得半死的林博知怒气冲冲,也顾不得对方是皇子,嚷嚷道:“如果不是你心虚,你又为何让许同去算计罗流玉?还不是打着斩草除根的主意!”
萧永裕冷笑出声:“本皇子与罗流玉的恩怨难道就只能是关于罗家的案件吗?你在背后这般污蔑我的母妃,看来是林家的主意,是慧贵妃不满当年陛下的对案件的处理。待会儿本皇子回宫就告诉父皇,让他还慧贵妃一个公道。”
林博知脸色惨白,昨日他与蓝子昂发生争执后,回府还被父亲训斥了一顿。
父亲说当年之事复杂,既然皇帝已经将此案盖棺定论,就不该旧事重提。
若是四皇子去跟皇上说林家对当年的判案不满,只怕倒霉的只会是他们林家。
林博知只是咬牙说道:“这与林家无关,是我自己听到的传言!”
萧永裕却继续道:“你是林家的人,怎么可能会与林家无关?定然是你受了你那贵妃姑姑的指示,想要翻案罢了。”
林博知愤然说道:“你别诬陷我姑姑!”
“就许你诬陷别人,不许本皇子说句实话?”萧永裕道,“本皇子之所以不喜罗流玉,是因为府中侧妃的缘故,侧妃年幼时她的母亲病重,三番五次去求罗流玉前去诊治,然而罗流玉不肯医治,导致侧妃没了母亲,自然就不喜不近人情的罗流玉。”
见周围不少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萧永裕继续说道:“更何况本皇子也没对罗流玉做什么赶尽杀绝的事情,不过是想让别人都知晓她的真面目罢了。”
萧永裕的这话,林博知反驳不了。
毕竟许同不过是明里暗里散播一些关于罗流玉的流言罢了,倒也确实没有伤害到她。
许同更为令人诟病的是他谋害发妻,杀大舅子以谋夺岳父家产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