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不可强求(1 / 2)

看着虞母那张因为太过愤怒而扭曲的脸,虞清欢却面无表情甩了甩溅到衣袖上的茶水。

“你这个孽障!”虞母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向虞清欢,眼神里满是震惊与怒意,“我是你的母亲!将养你这么多年,竟然养出个白眼狼来!”

虞清欢目光定定地看向虞母:“您是我母亲,生我养我,于我有恩,即便您再不待见女儿我,我也不该对您有怨言。可长姐与两位兄长又凭什么要我对他们掏心掏肺的好?”

“你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难道不应该相互扶持?”虞母质问。

虞清欢冷笑:“相互扶持?母亲,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不觉着可笑吗?这么多年来,他们有正眼看过我吗?真的把我当成他们的亲妹妹吗?”

虞父虞母对她不在意,上行下效,连带着其他人都不曾将她看作着虞家的嫡女。

虞清婳与虞清妍虽然是庶女,可她们有姨娘的真心疼爱,仍旧让虞清欢羡慕不已。

唯一在乎她的只有从小陪伴在身边的奶娘,只是奶娘在她十岁那年因为自己与虞清潘起争执后,虞母以奶娘没有教好自己将人打发了。

虞清欢已经忘记当初自己是如何苦苦哀求虞母留下奶娘的,她只记得奶娘走出府门时那双满是担忧的泛红双眼,以及她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

膝盖上的疼痛让她仿佛又回到了十岁那年,她也是这样跪在母亲的面前,仰着头看她那满脸不耐烦的神情。

恍惚间听见她在说:“不过是个下人罢了,也值得你这般留恋?果真是被教坏了,上不得台面。算了,就当养个白眼狼,也不指望她能有多大的出息。”

是啊,一个从小就被当成白眼狼养大的孩子,长大了真的成为白眼狼,不是很合理吗?

虞母看着虞清欢那双淡漠的眼睛,咬牙切齿地说道:“看来是觉得自己与溯阳郡王定了亲,翅膀硬了,觉得我们管不了你,可以肆意妄为到目无尊长地步了?”

虞清欢语气冷淡:“母亲如果觉得这门婚事不好,可以像长姐一样从中作梗把婚约毁去即可,再以为我好的名义去找个带孩子的鳏夫,或者让寺庙里的和尚说我命格不好,不能嫁人只能做庵里的姑子。”

“你长姐已经去世,提这些做什么!”虞母心中梗着一口气,“死者为大,就算当初她迷了心窍做了些不好的事情,也该随着她离开而放下了。”

虞清欢幽邃的眸子泛着冷意:“难道人死了当初做的事情就不存在了吗?”

虞母气急:“可你现在还好好的在这里,又没有出什么事,何必再计较。”

“是啊,我人还好好的没被折腾死,所以不应该计较。”虞清欢看着虞母,歪头不解地问道,“那么二哥喝了有毒的燕窝而已,人又没死,母亲您又在这儿计较什么呢?”

她的语气里满是疑惑,仿佛是真的为此感到不解,想要虞母给一个答案。

虞母一顿,随即道:“这能一样吗!”

“哪里不一样?”虞清欢又追问道,“当初长姐安排丫鬟给我下绝嗣药,母亲替她隐瞒遮掩,并未追究她的过错,甚至不肯给我一个交代。”

虞母见虞清欢开始翻旧账,心中有些不耐烦:“你想如何?”

你想如何?

这四个字里的不耐与厌恶扑面而来,若是曾经的她定然会伤心难过,可虞清欢如今只觉得曾经濡慕的母亲不过是个寻常的妇人罢了。

她现在还跪着地上,虞母却高高在上地质问她想如何。

虞清欢道:“我不想如何,只想告诉母亲,两位兄长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就像当初我的死活与长姐也无关。”

“你……”虞母被她气得一时语结。

虞清欢继续说道:“母亲应该庆幸这毒不是我亲自下的。”

“你敢!”虞母怒瞪着她。

虞清欢面不改色地睁眼说瞎话:“我是不敢,毕竟不是谁都像长姐一般能做出残害手足的事情。”

虞母听她这般贬低虞清澜,本来就沉浸在虞清澜去世后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又拿起桌子上的花瓶摆件朝着虞清欢砸了过去。

“砰——”

花瓶在虞清欢的跟前碎炸开,身侧的采荷迅速地挪两步走到虞清欢的面前,用后背替她挡住了碎瓷片的飞溅割伤。

虞清欢一怔,随即将采荷拉回了身后。

虞母见她毫发无损,心口发闷地说道:“以后再不许说你长姐的过错!不,你最好往后都不许提她的名字!”

虞清欢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并不搭腔。

“虞清欢!”虞母生气,“你听到没有!”

虞清欢敷衍道:“既然是母亲的要求,我自然听从。”

这名字不提也罢了,晦气。

“曾经是我这个母亲的没有管教好你,让你如今变成这副模样。”虞母沉声说道,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回去抄五十遍孝经和佛经,好好养一下你的心性,我会让李嬷嬷按时去检查。”

虞母说完就起身离开了大堂,绕过虞清欢的身侧,朝着虞清灏的院子而去。

虞清欢被采荷搀扶着缓缓站了起来,膝盖隐隐作痛,只能慢慢地小步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