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婳看着虞母斥骂虞清欢,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见虞清欢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虞母更加气急,上前抬手就要扇她的脸,骤然看到虞清欢抬眼冷漠地看着她,手竟是一顿,没能落下去。
虞清欢那双眼睛冷冷的没有一丝的感情,看着虞母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仿佛只要那一巴掌落在脸上,她们母女就彻底决裂了。
“母亲开口便是指责我,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虞清欢的眼睛直直地看向虞母,“女儿知道母亲因为长姐去世难免伤心,但不能将这罪名都堆到我身上,我担待不起。”
虞母自然知道她们姐妹之间的矛盾,更多的是虞清澜的算计,可是她眼睁睁地看着最疼爱的女儿就在自己的面前断了气而无能为力。
她只能迁怒虞清欢,若不是她处处与澜儿作对,澜儿又何至于气急攻心没了性命。
但看着虞清欢这双冷漠的眼睛,她既心虚又莫名的惶恐。
最终她还是将扬起的手放了下来。
穆齐宣深深地看了一眼虞清欢,才对虞母劝道:“岳母,事已至此,您节哀。”
正在这时,侯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已经来到了院子内。
只见她径直走进房间,目光先是落在床上,随即对穆齐宣和虞母行礼。
“世子爷,虞夫人,请两位节哀。”管事嬷嬷一脸歉意地说道,“世子夫人去世的消息侯爷和老夫人已经知晓。他们的意思是,此刻侯府里宾客众多,不宜在今日宣布世子夫人的死讯,等明日再发布此事。”
虞母听到她这样说,目光怔住。
“所以我女儿死了你们侯府今日还要大肆庆祝?”虞母不可置信地看着管事嬷嬷问道。
管事嬷嬷面露苦色:“虞夫人,今日是老夫人的寿辰,若是就这样将世子夫人的死讯传出,那往后这个日子实在难以安排,您也要为两位世孙着想一下。”
以后每年二月十三是老夫人的寿辰,又是世子夫人的忌日,这般冲撞之下多少有些不妥。
淼哥儿和磊哥儿是要高兴地为老夫人庆贺寿辰,还是要祭拜他们的母亲呢?活着的长辈总不能被死去的晚辈所累。
虞母看向穆齐宣,希望这个向来与澜儿恩爱的女婿能够说句话。
穆齐宣沉吟半晌,并不敢去看虞母那期盼的眼神。
虞母开口:“世子,澜儿是你的发妻,你好歹说句话。”
穆齐宣一脸为难地看向虞母:“岳母,澜儿是晚辈,让一下长辈是应该的。”
“世子,你……”虞母瞪大眼睛看着穆齐宣,似乎不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眼眸里满是失望。
得了世子的话,管事嬷嬷的腰板顿时挺直了:“虞夫人,您放心。我们侯府是不会亏待世子夫人的,葬礼定然会办得风风光光的。”
虞母被她的话一噎,顿时冷静下来。
如今侯爷和侯夫人都明确表示将死讯日期推到明日,若是非要与他们作对,只怕惹了厌恶,到时候他们要拿捏澜儿的身后事易如反掌。
只怪他们虞家太没地位,所以才被侯府这般随意欺辱。
虞母的眼泪簌簌落下,只是呢喃道:“我可怜的女儿啊。”
管事嬷嬷在心中暗叹,要怪就怪世子夫人去的不是时候,老夫人又何尝不是被这消息气得够呛。
她劝道:“虞夫人,世子夫人接下来的后事就由我们侯府的人来料理,您与虞四小姐还是先回去吧,保重身子要紧。”
虞清婳站在一旁,心里有些发冷,当初只觉得长姐成为世子夫人实在风光,却不知这侯府里有几个人能看得上虞家的身份。
长姐尚且如此,她一个庶出的妾室,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管事嬷嬷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突然问道:“世子夫人身边的彩心呢?”
被她这么一提,虞母才想起来彩心一直没回来过,目光看向了虞清欢。
虞清欢面色如常:“刚才彩心带我们去桃园的路上,遇上侯府一个丫鬟把汤撒我身上了。彩心让采荷去给我取衣裳,她带我去客房等着,结果走一半说自己有事要离开。”
“她能有什么事?”管事嬷嬷不满地说道,“招待客人又不用世子夫人院子里的人。世子夫人病重还不早点回来好好伺候,这般懈怠,实在该罚!”
虞清欢无奈:“我如何能得知她的事情,当时还觉得她是故意不理我的,害得我被推进池子的时候身边没个人。”
管事嬷嬷道:“罢了,也指望不上她。”
丧仪物品早就在虞清澜被诊出命不久矣的时候就开始在准备了,虽然比太医预测的事情要早些,但不至于用太多人手操劳。
虞母和虞清欢被侯府的人带着从小路往府门口去,怕被其他宾客见了虞母这张伤心欲绝的脸会胡乱猜测。
只是刚到府门口正想出去,却被护卫告知此时任何人都不能出府。
春梅问护卫道:“为什么不能离开?”
虞清欢打量着这戒备森严的侯府,目光微闪,估计是穆兴宸与彩心的尸体被人发现了。
护卫面色凝重,对她们解释道:“府中丢失了贵重财务,要都问话过才能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