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小英怔怔看着在大火中燃烧的屋子,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汹涌落下。
她抓着程九的手臂,嚎啕大哭,哭得嘶声力竭。
若不是程九及时赶到,她和孩子恐怕已经葬身祸害。
程九轻拍纪小英的背以此来安慰。
“别怕,我会安排其他地方让你和孩子住。”
纪小英抽噎着点头,一直抱着程九,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汲取到安全感。
程九声音暗哑地问:“你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若不是得罪人,没人会无缘无故对纪小英和孩子下死手。
程九在问这个问题时,眼中迸射出狠厉的光。
纪小英脑海中第一个跳出来的人是纪小纭。
她和纪小纭积怨已久,最恨她的人也是纪小纭。
但……
纪小英很快否定这个想法,纪小纭虽然恨她入骨,但纪小纭做事光明磊落,向来不屑于这些害人的阴险手段。
而且纪小纭现在有庄禾,她要是想除掉谁,轻而易举,不必大费周章更不用拖到现在。
纪小英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她还记得自己在最困难时,是纪小纭多次出手帮忙。
就在纪小英费劲脑子想是谁害自己时,耳房传来‘咣当’的声音。
她和程九都吓一跳,齐刷刷看向耳房。
耳房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浑身是血的青竹手扒着地,一寸一寸地从屋里爬出来。
她看到纪小英像是抓到救命稻草,眼里迸射出光彩。
她张大嘴巴,想要求救。
一个字还没说出口,青竹两眼一翻没了气息。
纪小英吓得两眼瞪大,紧张地抓住程九的袖子。
程九安抚纪小英两句后,试探性地走向青竹。
他把手放在青竹鼻子下,气息全无,身体也逐渐冰冷。
耳青竹腹部赫然插着匕首,鲜血正汩汩地往外冒。
纪小英看清青竹身上的伤后,吓得差点叫出声。
程九推开耳房看两眼,从床榻到门口有一道长长的血痕。
看来青竹是在床上被人刺伤,听到外面有动静这才爬出来求救。
奈何她伤的太严重,活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
纪小英躲在程九身后,紧紧抓着程九的衣袖:“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下此毒手!”
纪小英现在庆幸自己只是和孩子被关在屋里,若是遇到青竹这种情况,自己恐怕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程九还想进屋查看具体情况,纪小英瞧着四周黑洞洞的,十分可怖,她抓住程九的手臂,咬着下唇楚楚可怜望着他。
“别,别查了。”
纪小英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好害怕。”
程九安抚纪小英两句,然后准备拉着纪小英和孩子离开。
忽地纪小英注意到地上的青竹睁开眼睛,她惊叫一声,向后弹跳数十步。我
程九看到睁开眼睛的青竹也吓了一跳,不过他见多识广,很快冷静下来。
程九把手放在青竹的眼睛上,轻轻帮她闭上眼睛。
青竹是死的太不甘心,这才猛地睁开眼。
纪小英被青竹这架势吓得浑身哆嗦,她哽咽着问:“程九,她,她会不会变成鬼找我索命?”
“不是我害死她的,她,她应该不会找我吧。”
程九吐出口浊气:“别怕,我不是还在这里吗?”
“我先带着你和孩子去其他院子住,这事儿交给我来处理。”
纪小英惶恐地点头,在和程九准备离开时,她回头又看一眼青竹。
程九带纪小英和孩子来到一处更加风景宜人的院子,这里处在闹世街,四周都是邻里。
纪小英的心安定几分。
屋里东西一应俱全,纪小英哄睡孩子后,只感觉浑身疲累。
程九见纪小英脸色缓和不好,柔声道:“你在这里安心住下,我去处理事情。”
“这处院子我已经让手下买下来了,我也安排人保护你。”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和孩子务必不要出门,我会对外散播你和孩子已经死的消息。”
纪小英点头,嘱咐程九早点回来。
经此一遭,就算给纪小英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再出门。
翌日,纪小英和孩子被活活烧死的消息在下梓村传开。
纪小纭去镇上时听村民议论。
上辈子纪小英把她害得家破人亡,如今纪小英死了,纪小纭应该开心,甚至觉得纪小英活该。
可纪小纭并没有预料中的开心,反而心情很沉重,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
这一天纪小纭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闲下来时总会想起纪小英。
这辈子的纪小英依旧可恨,但还不至于到死的地步。
夜里,纪小纭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半夜才睡下来。
她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梦里张玉书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红西服,身后跟着喜轿,还有吹拉弹唱的乐手。
张玉书满面春光,笑容满面地和街上的行人打招呼。
纪小纭站在人群之中,恍若隔世地看着被众人追捧祝福的张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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