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跑出了几十米,林晚背后一疼。
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同时从身后飞来,又在她身边呼啸而过,直到它们笃笃笃地深深扎在了林晚前方的物体上,林晚才看清楚。
那是飞镖!
所幸。
她似乎只中了两个。
剧烈的疼痛慢慢伴随着滚烫的热流在背后蔓延,林晚回头望了望,他们砍断剩余两匹马的绳索,有两员已经策马追了上来。
所幸马儿进入了密林,林晚在杂树丛生中闷头往前跑,而身后追上来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骑术不精,相信很快就会被追上,加上对方武功高强,林晚落在他们手里就是死路一条。
思虑之下,林晚稍稍放慢马速,选了前方一个看上应该摔得没那么疼的地方,她突然一勒马缰,马儿受惊,林晚顺势跳了下去。
不太顺利地勉强安全降落。
那马受了惊吓,林晚下来后,又长嘶一声,朝森林深处奔去了。
所幸树林里枝丫交错,人在马上基本看不见前方的路,所以后面的人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林晚已经跳了马,都循着马跑走的方向追去了。
林晚的精神稍稍放松,才注意到背
后传来的阵阵锥心的痛。
她伸手到背后想去摸摸发疼的地方,却只摸到了湿漉漉的血液。
看来。
那些飞镖已经完全进入她的身体。
而且。
飞镖上,应该还有毒!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颗解毒丸吞下。
这是她自己调制的解毒用的药丸,但只能解些毒性不深的小毒,那些毒性较深或者剧毒,都得找专门的解药才能解开。
林晚抬头望着被重重枝叶遮得严严实实的天空,完全看不出来现在是什么时辰,也不知道她被敲晕后昏过去了多久。
不过,大概也有赖于从小不被待见的成长环境,养成了林晚独立而随时应对紧急情况的性格和习惯。
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指南针,开始找路。
只可惜,这破指南针给她指的要走的方向,是傅怀玉那个方向……
算了,先往回走吧,他们大概也没想到她会往回走,而且这树林这么大,只要听到动静,不要吭声就好了。
可是……
林晚的那点解药,果然敌不过那飞镖上的,没过一会儿,林晚开始视线模糊,身体开始冒冷汗。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身后流了多少血,不知道是不是因
为失血过多休克造成的。
怎么办?
哪怕不被傅怀玉抓到,她估计也得嘎在这里了。
眼前的画面开始天旋地转,林晚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沉重和不稳。
她停下脚步,扶着身边一棵树干喘着粗气。
“姑娘,你知道京城怎么走吗?”
是林晚中毒太深,都开始出现幻觉了吗?
她眼前竟出现了一个白袍老道,头发花白,胡须花白,衣服花白,一顶白斗笠挂在脖子后面。
不是。
这全身都是白色,怕是不祥之兆,她怕是,真的要嗝屁了。
早知如此,她前几天就在南宫澈那里多住几天,跟他多恩爱几天,省得现在,穿着这一身嫁衣,愣是走不进武陵王府的门。
“姑娘,姑娘,我在问你话呢。”那白袍老道见她不说话,又重复道。
不是。
这真的是个人吗?
“我……”林晚艰难道:“救我……求求老先生救救我……我中毒了。”
白袍老道并不惊讶,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后,道:“既然你都要死了,那我再等等,你死了能不能把你的指南针给我?我找不到去京城的路了。”
林晚:“……”
这死老头在说什么
?
等她死了把她的指南针给他?这是人能说出口的话吗?
不是。
他怎么还真坐下来等林晚了呢?
“要不你也坐坐吧,我看你也撑不了多久,坐着死应该会舒服些。”白袍老道像是在很努力地思考什么,两秒后又道:“要不躺着也行。躺着是最舒服的。”
林晚:“……”
林晚觉得,她被这老头气死的速度会比毒死更快。
“话说,你为什么穿着一身嫁衣出现在这树林里?”老道似乎等得有些无聊,饶有趣味地抬眼问林晚。
林晚被毒得没力气了,背靠着树干,身体慢慢滑落下去。
她倒是想说,可实在没力气了,她此刻觉得呼吸都开始有些困难,哪还有力气和他闲聊。
她希望自己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能换来生存的可能。
“啊哦。看来快没气了。”老道点点头,别过头去,吹起了口哨。
实话说,林晚现在但凡还有一口多余的气,她都会给这老道赠一句国粹。
“哎呀行了!”老道突然一拍大腿,扯过自己脖子后的斗笠,从里面掏出一个葫芦瓶子,又从里面掏出一个药丸放在自己掌心,对林挽道:“这可是我秘
制的药丸,能解百毒,吃了之后你身上的毒就会解,到时候,你可要给我好好指到京城的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