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家里,你可觉得委屈?”
林晚扶着林老夫人漫步在庭院的青阶石板上。
林晚没想到祖母会这么问自己,不禁愣了愣。
庭院里灯火莹莹,夜风微拂,鼻间萦绕着徐徐飘来的各种花香。
“孙女没有委屈。”林晚淡淡道。
林老夫人转过头来,看着这个在昏暗中仍姿容绝色的孙女:“你从小胆小怕事,今日竟知道让婢女来找我,怕是也忍得太久,不想再忍了吧?”
林晚心里咯噔一下。
没想到她的这点小心思,老夫人一眼就识破了,可老太太明知道这样,还是选择顺着竺怜的话过来,本意应该是想帮她的,如若再解释,恐怕会让她对自己反感。
“从前的事孙女选择隐忍,是因为那都是宅中小事,为妹妹分忧,是我做姐姐应尽的责任,可今日之事兹事体大,非孙女所能承受,母亲和三妹都咄咄逼人,所以才斗胆让竺怜去打扰祖母。
林老夫人默了默,道:“你这样想也不是没有道理,除了守业那孩子还算争点气,雨泽和语瑶是愈发的被他们的母亲惯得无法无天,再这么下去,早晚会给林家招来大祸。”
昏暝的烛光映照在她苍老的脸上,神色虽淡然,却也有些沧桑。
“只
是……你也知道我并非侯爷的生母,他尊我一声母亲,都是碍于教化礼制。“她叹了口气:“我虽是这林家辈分最老的人,其实不过占个虚名。”
“我尚且要仰人鼻息,你一个没了生母的庶出孩子,又怎么可能过得舒心。”
“祖母……”
林晚有些意外。
本以为祖母让她陪同是要训她话的,没想到却是说这些。
祖母从未和她说过这样的话,当然,也从未有其他人同她说过这样的话。
“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找个归宿了。”林老夫人缓缓道:“府里的事我不便插手,但你的婚事,我还是能说上话的。”
林老夫人握着她的手:“祖母先前也给你物色了两个,其中一个便是内医正谢家的公子,家世虽比不上咱们侯爵府,但人品却是极好。”
“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作为庶出孩子,你应该最清楚,做妾的不仅自己在家没地位,连带着自己的孩子也要受罪。所以祖母给你找的,都以人品为重。”
“你这样的性子,就找个好说话的,夫妻两相濡以沫一辈子也就够了。”
“多谢祖母。”
生平第一次被这样关怀,林晚不禁有些眼酸。
林老夫人在林晚的手背上拍了拍,笑道:“
我明日正好约了谢老太太过来叙旧,先前我也有和她提过这件事,明日她应该会带上谢公子来,到时候我唤你过来,好对对眼。”
“好的,谢祖母。”林晚笑回。
翌日。
“姑娘不好了!”
林晚正在院子里读书,竺怜慌慌张张从外面进来,在门口往外张望了下,进来关上院门。
林晚抬眼看她:“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我听他们说,昨晚的事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城!”竺怜将手挽的篮子放在石桌上,边用手掌扇着风边喘着气道。
林晚的心咯噔一下,放下书:“都传些什么?”
难道真的逃不过上一世因为谣言而被迫嫁给周礼的命运吗?
“都传三姑娘和周家公子有私情,说周公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咱们三姑娘行为不检不知廉耻之类,总之都是些很难听的话。”
林晚松了口气。
原来传的是林语瑶。
“侯爷听到了谣言,现在正在前厅大发雷霆训三姑娘,主母和公子们都在花厅,大家闹成一团,姑娘咱们赶紧过去看看吧?”
“不去。本就不关我的事。”林晚气定神闲,拿起书继续看:“而且祖母说了今日约了内医正谢大人的母亲和他的儿子过去别院作客,到时候会
叫上我过去,前厅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
“可是,万一主母责怪……”竺怜有些担忧。
虽然从前她也很替自家姑娘愤愤不平,可林晚每回都跟她解释这样做的因由,渐渐的她就也认同了林晚从前的做法,也觉得似乎只有这样妥协与顺从才能解决问题。
林晚昨晚开始突然改变了态度,竺怜为自家主子终于想开了懂得为自己抗争的同时,又不免有些担忧。
“我去了她一样是责备,而且顺便将责任推给我对我发烂,那还不如等她有需要传唤我再过去吧。”但量她也应该不会再在这件事上找她了,毕竟祖母昨晚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她再想在这件事上为难自己,多少还是碍着祖母的面子忍过去。
以往家中但凡出点什么事,林晚就怕徐氏说她对家中事不关心,总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主动当炮灰,然后每次都要大大小小挨一顿口训,严重的还要体罚。
过往想着去了哪怕被罚也应该会被从轻发落,现在回头看那一家子的德行,当初自己何其愚蠢。
“扣扣!”
林晚话音刚落,便有人敲院门,主仆俩不约而同看向院门,心里也不约而同提了起来。
“二姑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