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鹅炖了半下午,肉装了两盆,花卷也装了一盆。
但谢枭寒和谢云英还没回来。
云浅溪将三个满当当的盆收进空间里,免得凉了。
她去看了眼俩小孩,中午吃过饭后两人在屋里玩翻花绳,后来小文不耐玩这种游戏,便教可儿玩跳房子。蹦蹦跳跳半下午,消耗了体力,两娃倒头就睡。
小文身体健壮,早就睡饱醒了。
但可儿的头趴在他肚子上,还睡着,他不敢动,从枕头底下摸出几页纸看的认真。
云浅溪凑过去瞅了两眼,发现是他抄写的启蒙书,那两本书贵,他怕在枕头下窝烂了,便没事抄一点,囫囵吞枣的先读读。
还挺上进的嘛。
谁不喜欢好学的小孩呢?
云浅溪撸了把娃头,伸手把可儿从他身上挪下去,女孩睡得沉,半点没要醒的迹象。她用气声问小文可饿了?
小文先问大姐和哥哥回来没?
知道没回来,便摇摇头,指着可儿说要守着她,等她醒了一起吃。
云浅溪没再说什么,出去了。
天边擦黑了,她把蜡烛灯笼什么的点上,然后去大门口等,不想听见几个早早吃完饭的妇人在闲磕牙,声音挺大的,把原委清晰的传进她耳中。
说的是年里衙门居然还开着。
县太爷处理一桩和离案子。
“听说男方那边好些人,闹哄哄的,县太爷嫌扰乱公堂,打了好几个人的板子。”
“你没去看热闹?”
“没,我家小子发热了,我守着了一天,这会才有功夫出来透口气,恨没去看啊,听说那男的特别可恶,在外头置了个家,连孩子都整出来了。”
“呸,真恶心,要是我男人这样,我定要拿刀砍了他!”
……
云浅溪越听越觉得这故事耳熟。
在被妇人热情邀请参与讨论之前,她客套的找了个理由转身进了家。
没等多久谢枭寒姐弟两个回来了。
不过二人脸上都有些倦怠之意。
云浅溪便没问什么,只把准备好的晚饭抬上了桌,吆喝俩孩子出来吃饭。
谢云英跟俩孩子腻歪完,领他们洗了手进屋,瞧见桌上两大盆的酱色的鹅肉,有些吃惊,“这么多?”
云浅溪笑笑,“天冷,吃不完放着嘛,又不会坏,放开吃!”
谢云英点头,“也是。”
她饿的狠了,坐下就开吃。
炖的时间够长,鹅肉软烂脱骨,咸香醇厚。云浅溪到底扔了三个土豆进去,毕竟土豆真的很适合炖肉,口感沙沙绵软,香的很。
花卷味道也不错,本身蓬松柔软,又被肉汤侵入,二者融合出的味道很招人喜欢。
一口花卷一口肉,再喝两口面汤。
寒冬时节,再没什么比这个更舒坦的了。
再看俩小孩,已经弃筷上手了。
一只大鹅说是多,但大家都很饿,尤其还有个大胃王谢枭寒,于是最后竟然没有剩下,都被他给包圆了。
惹得谢云英好笑。
“他从前就能吃,不想现在愈发像个饕餮,倒是辛苦小溪做饭了,稍稍弄得少点都喂不饱他。”
“能吃是福。”
晚间洗漱,各自回房。
云浅溪剪掉最后一个线头,把给可儿缝的衣服抖了抖,放在针线篓里,才有空问出心中疑惑。
“今儿咋回来这么晚?”
“去县衙了。”
谢枭寒有点累,躺在床上双手垫在脑后,眼睛阖着养神,但声音听起来有点兴奋。
毕竟大姐的事情有了结果。
“县老爷还真在年节里开堂啊?”
之前还半信半疑,现在真的有点惊讶了,难不成真是个青天老爷,大过年的为了桩和离案操劳?
“哪能啊。”
谢枭寒嗤笑一声,官民有别,老爷咋可能把草民放在心上?
说来还要感谢钱家那帮人呢。
云浅溪来了兴趣,换了寝衣躺在他身边,叫他细说。
故事不长,左不过到了钱家先礼后兵,口舌费尽再动拳脚,最后那边吆喝着对簿公堂。
谢枭寒也不惧。
话赶话的,也不管年节期间公堂已闭,一伙人闹到衙门门口。县衙挺大的,一些小官吏都住在周围,他们吵嚷自然被发现了。
一开始还挺倒霉的。
最先发现他们的人是彭书吏,谢丰收女婿,跟谢枭寒有挂落那个。
他瞧见谢枭寒,眼睛一转就要往外冒坏水。
好在碰见县太爷出门。
县太爷最近心情好。
新朝初立,四处都乱,但他治下的桃源县安稳富足,年前来了调令,升他到别处做通判,接替他新知县已经在路上,年后就到。
升官啊,多好的事。
县太爷早早的挂印,收拾好行李,就等新知县抵达,交接好工作他就奔他的青云大道而去。
于是在走之前,他愈发想要一个好形象,便不许小吏驱赶钱谢两家,反而直接开堂秉公处理,许两家和离并痛斥钱家。
端的是铁面无私。
“好事啊!”云浅溪抚掌,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