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岁宁看着侯夫人撕心裂肺的又哭又笑,看着跟归德侯一脸的冷漠,忽然就明白为何祁天逸为何会在大婚夜抛弃自己了。
因为这对父子,是如出一辙的负心郎!
眼看侯夫人被拖下去,慕岁宁没有阻拦,只是朝祁云宴轻眨了下眼。
下一秒,一个黑衣人忽然持剑杀了出来,直逼祁云宴和祁天逸。
因为事情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而反应过来的祁天逸还坐在轮椅,根本无力躲避,祁云宴则是瞬间明白了慕岁宁方才眨眼的用意,竟真就袖手,没做任何反抗,看得暗处的秦一狠狠捏了把汗!
剑刃寒芒闪烁,来人杀气极盛,饶是早有准备的三夫人都腿软的差点跌下去。
也是这千钧一发之刻,白姨娘惊呼一声,“不要伤我儿!”
说罢,竟是不顾安慰的冲上前,挡在了祁天逸身前。
祁云宴讥诮的看一眼同时迈步朝祁天逸而去的归德侯,看着护卫们冲上来跟黑衣人缠斗,没多久,黑衣人就‘不敌败走’,而现场也陷入了更大的寂静。
因为生死之刻,白姨娘救的是祁天逸。
喊的,是勿伤我儿。
祁天逸才是她的儿,侯夫人没疯,那么当年陈产婆一家的惨死、白姨娘前夫的牺牲,都是归德侯与白姨娘设计的。
看着不远处那七个头骨,那里面,甚至还有孩子的。
众人连呼吸都不敢大了,毕竟这等杀人魔就在眼前,祁云宴是为百姓浴血奋战,那这二人,便是为一己私欲肆意杀人!
“不是这样的。”
白姨娘试图解释,“我是知道阿宴武艺高强……”
“不必解释了。”
祁天逸看着跟祁云宴站在一起满目讽刺的慕岁宁,打断白姨娘的话,孰是孰非,想来她已经有判断了。
在她眼里,他终究做了小人。
“都散了!”
归德侯脸色铁青,他一辈子最好体面,这等事,他绝不会允许外传!
他目光扫了人群一圈,落在玄机身上,今儿这一切都是他搞出来的,背后必定有人指使,侯夫人自大愚蠢,她设计不出这么精妙的局,只有……
“将这招摇撞骗的道士抓起来!”
归德侯冰冷看着慕岁宁,查出来,就休怪他不念往日恩情了!
玄机手里的拂尘差点没捏住,立即朝慕岁宁看去,就见这位郡主仍旧不惊不怒,只红唇轻启,无声朝他说了一个名字。
玄机嘴唇微颤,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这位嘉和郡主有一千个心眼子,到了这个地步她还在利用他,而他还不能反抗,她是唯一能搭救自己的人了,莫姑娘靠不住,侯夫人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他明知前面可能还是个陷阱,依旧只能跳!
玄机心中千回百转,面上却看起来一派坦然,仿佛问心无愧。
归德侯很快收回目光,看向其他人,京兆尹本就是个油滑的墙头草,这种没有好处的事,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宣扬出去,唯一麻烦的,就只有祁云宴了。
“你……”
“侯爷放心,我对做你的嫡子并无兴趣。”况且,这件事是嫂嫂用来和离的筹码,他岂会横插一杠呢。
归德侯脸上肌肉狠狠跳了下,祁天逸也看向祁云宴,嫡子之尊、世子之位,在他眼里居然如此不重要吗?
也是,他能靠自己拼杀出个十万将士臣服的将军之位,差点就被封侯,就算回京做锦衣卫,扳倒了敏王这等勋贵,皇上也只不过轻飘飘的撤了他的职而已。
区区一个侯府世子之位,他还真瞧不上。
祁天逸内心翻涌起来,这种天之骄子却被另一个更加天纵奇才的骄子无视的感觉,让他愠怒的同时,也难以控制的生出几许怨恨,他为何不争、为何不要,自己难道连做他的对手都不配吗!
可不论他们内心如何翻涌,现在最好的局面就是到此为止。
归德侯告诫了其他人一番后,匆匆带着玄机离开。
各府的人在得知了这个惊天秘密后,只觉得一把刀悬在头顶,灰溜溜的就各自散了。
“郡主,这次你怕是真的惹怒侯爷了。”
三夫人走过来。
慕岁宁看出她的忧心,轻轻勾唇,“又何尝不是他惹怒了我?”
什么东西!
宠妾灭妻、杀人灭口,说不定还有个骗婚杀夫,这等渣滓还想高高在上来拿捏她?
也配!
三夫人还是第一次看到慕岁宁沉静外表下的狂傲,也是,皇室养大的郡主,岂能没几分狂和傲?
想到这一连串的手段,三夫人觉得自己根本无需担心。
“那接下来郡主打算怎么做?”
“等。”等归德侯先沉不住气,她才能占据上风来跟他谈条件。
“那就愿郡主心想事成了。”
三夫人告辞离去,慕岁宁也准备回去,回身,才见祁云宴还在等自己。
慕岁宁顿了顿,正想找个什么样的借口离开,避免跟他单独相处,就听他道,“伤口还未上药,嫂嫂可否帮我?”
慕岁宁这才惊觉他连唇瓣都没什么血色了,鲜血顺着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