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岁宁深知李侍郎跟他那朽木儿子不一样,此人圆滑精明,还是根墙头草,所以想要用此人,好处绝不能少。
果然,小主簿听后,立马笑起来,“举手之劳,郡主无需放在心上。”
慕岁宁笑笑,将卷宗还给他,“我来借过这封卷宗的事,暂时不可告诉旁人。”
“明白。”
慕岁宁这才离开,走时,特意换了条路,想避开祁云宴。
谁知才走到一半,就看到了正在廊下看花的祁云宴,被编做花篱的红紫色的木槿开了一大片,清隽的公子站在花下,犹如诗画一般令人赏心悦目,但慕岁宁很清楚,他并不是岁月静好的画。
她转身想走,手腕已经被人抓住。
“嫂嫂要去哪儿?”
祁云宴笑着一步步逼得慕岁宁不得不后退。
慕岁宁左右看看,见暂时没有官员从这儿经过,轻声,“祁云宴,你越矩了!”
终于,慕岁宁退无可退,背抵在廊柱上,不得不抬头看他。
他跟往常很不一样,眼神充满了侵略性,虽笑着,却看不到一丝暖色。
“是嫂嫂让我别后悔的。”
祁云宴仍是无辜道,“可嫂嫂自己后悔了,是吗?”
慕岁宁想到最开始那个吻,轻轻闭眼,是她那会儿脑子烧糊涂了,但她真不是有意的。
就在她想着怎么解释这件事时,祁云宴忽然松开了她。
慕岁宁睁眼,就见他笑了起来,云开雨霁,仿若方才他眼底涌动的冰冷与掠夺都只是错觉。
“嫂嫂若是后悔了也无妨,我允许你后悔。”
祁云宴将摘下的木槿递给她,往前走去,“春娘的事情查清楚了,的确与慕衡常无关。”
慕岁宁看看手里的花,又看着变得跟曾经一样的他,犹豫了下,还是提步跟上他。
“有人想借慕衡常的名义杀我,那此人一定跟东宫案有关,你可查出了是谁?”
祁云宴余光瞥见她已经渐渐放下警惕的脸色,任由眼底的风暴酝酿,“还未查出是谁。”
慕岁宁想到春娘那疯狂的样子,心道一时问不出来也正常,但她怎么总觉得,祁云宴好像在瞒着自己什么?
两人一道出了刑部,慕岁宁道,“你要还有别的事吗?”
祁云宴以为她会尽量避开自己,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嫂嫂可是有事?”
“嗯,关于白姨娘的,我想跟你聊聊。”
“祁二公子,我家主人已经等候多时,这边请。”
有人迎上来,打断慕岁宁的话。
慕岁宁顺着视线看去,不远处停着一辆十分华丽的马车,一支玉白的纤纤手略抬起车帘,露出精致的下半张脸来,珠围翠绕,是个富家女子。
许是察觉到慕岁宁的目光,那人也要朝慕岁宁看来,便见祁云宴上前一步,恰好挡在慕岁宁身前。
“嫂嫂先回府,迟些我来找你。”
说罢,迎着那马车而去。
慕岁宁察觉他周身的气势都不同了,凌冽、锋锐,不怒自威,这才是他沙场上真正的样子,生杀予夺,万万人之上。
那人,应该也是他在边塞时就认识的故人吧。
慕岁宁上马车离开,而祁云宴也见到了那辆马车里的人,“长公主殿下。”
“阿宴,好久不见。”
车帘掀起,一张美艳又不失贵气的脸便展露眼前,充满了成熟女人的魅力,让人忍不住恍神。
唯独祁云宴神色淡淡,仿佛眼前的美人还不如他嫂嫂手里那一支木槿。
“本公主为了你,可是和离回的金陵,这都不感动吗?”慕摇歌美眸轻挑,“还是短短时日,你便有了心仪的女子,是方才那个吗,我若没看错,那便是我太子皇兄膝下那个养女吧。”
“长公主殿下只需要记得自己回金陵,是为何便可。”
祁云宴冷淡提醒,便转身要走。
慕摇歌美眸阴沉,又很快化作娇媚的笑,“生气啦?阿宴,你以前可不会为谁生气,我那侄女儿看来真是入了你的眼,有机会,我真要与她好好聊聊……”
慕摇歌话未说完,祁云宴回手一挥,好在暗处一道黑影飞快护在慕摇歌面前,才叫祁云宴手里飞出的铜币只是刺入车壁,截断慕摇歌一截青丝。
慕摇歌看着断发飘落,脸色几变。
“长公主可还需要下官提醒您?”
“臭脾气,一点也没改。”
慕摇歌哼笑一声,撑起脸,露出雪白柔夷,“罢,你不喜欢,我不动她就是,不过到时候我办接风宴,你可一定要来,你今儿惹了我不高兴,边塞的消息,等你来了我宴会我再告诉你。”
说罢,势在必得的盯了祁云宴一眼,勾唇而去。
“这个疯女人怎么会提前回金陵,难道真是为了公子而来?”秦二忍不住道。
“她是贵妃与圣上应运天时收养的宗亲贵女,又得皇上爱重,甚至册封她为长公主,此番回金陵,怕不是也起了夺位的心思。”
秦一低声。
“多安排几个人跟着嫂嫂。”祁云宴淡声,“将慕摇歌回金陵的消息,告知敏王。”
疯狗,跟疯狗去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