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发?”
满场的哗然声里,皇帝问,“你要揭发谁?”
“莫穗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穗穗,圣上跟前,不得胡言!”
敏王和祁天逸同时出声,试图阻止莫穗穗,但莫穗穗只是幽怨的看了祁天逸身边的慕岁宁一眼,便咬着牙赌气将知道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是敏王府在背后主导了五石散之事,臣女曾亲耳听到敏王与兜售五石散的商人密谈,臣女于经商上小有所成,根据他们说出的那些话,敏王府似乎正打算将五石散扩散到全大晋!”
敏王和祁天逸的脸已经全黑了。
她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五石散易成瘾,伤害大,可这都是其次,最主要的原因,是五石散的来源,此物并非在大晋兴起的,而是来自与大晋做对了几十年的魏国,这是通敌啊!
“父皇,此事定是栽赃!”
“微臣也觉得一定是莫姑娘听错了。”敏王党的朝臣们也同一时间出来说话。
慕岁宁看着还在辩解自己没有听错看错的莫穗穗,嘴角冰冷弯起,前不久祁云宴便查到那几个兜售五石散的人出入敏王府,而那几日也是莫穗穗去敏王府去的最勤快几日,按照莫穗穗的女主光环,慕岁宁笃定她一定会探知这个秘密。
果然啊。
“微臣正好在追查此案。”
祁云宴也在这时上前,呈上一沓卷宗,“这是有关敏王府四公子慕衡常,勾结魏国商人大肆兜售五石散的证据。除此之外,还有慕衡常开设赌坊,滥杀无辜,一共二十八人的罪证,请皇上明察。”
敏王脸色大变,“竖子尔敢!”
他的衡常已经伤成这样了,他还想把他送进监狱不成!
莫穗穗也愣住了,怎么会是衡常!
“锦衣卫奉召办事,王爷说下官敢是不敢?”
祁云宴淡笑着,浑身凛冽的寒意却毫不掩饰。
慕衡风饮下杯中酒,勾唇,锦衣卫奉命行事,那他从收集证据,到如今揭发,恐怕都是皇上授意。
是父王恃宠生骄了,皇上是疼他这个儿子,可皇上在成为一个父亲前,首先是这天下人的君王,他既不是昏君,又岂会容许人祸乱他的肱骨朝臣?
只不过,皇上多半没想过当众打敏王的脸,可今日,太巧了。
慕衡风看一眼不远处已经正常的沈步山,再看满眼凉意的慕岁宁,轻笑摇头,她呀。
“父皇,此事蹊跷,皆不可信啊!”敏王喊冤。
“莫姑娘既是王爷义女,出入王府,岂会撒谎?”祁云宴道。
莫穗穗脸一白,“我不知是衡常,我、我……”
“将慕衡常收监大理寺,详查其过,待证据查清后,”皇帝道,“斩。”
“父皇!”
“敏王。”皇帝看他,淡淡警告,“不要让朕失望。”
敏王浑身一震,大理寺的人已经战战兢兢上来带走了满脸阴鸷的慕衡常。
莫穗穗试图跟上去,被祁天逸叫住,“既然做了,便认下此事。”
认下来好歹明面上还算检举有功。
莫穗穗泪如雨下,“我没想过会这样的,逸哥哥,你会帮我救衡常的对不对,衡常一定不是故意要害人的。”
祁天逸看着拎不清的莫穗穗,眉心跳起来。
皇帝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响动,“这女子检举有功,功过相抵,既是祁翰林认识的人,便由你带下去吧。”
一侧的归德侯脸色难看,这不是告诉敏王,是归德侯府在背后唆使莫穗穗害了慕衡常吗!
“天逸,不可!”
”逸哥哥,我害怕。”莫穗穗怯怯走到祁天逸身边,泪眼朦胧的抓住他的手。
归德侯气死了,这个莫穗穗,自己拎不清,还要来拖累天逸的前程!
“莫姑娘,你……”
“父亲!”祁天逸不可能抛下莫穗穗,只得硬着头皮打断归德侯的话,“穗穗吓住了,我先带她下去。”
不等归德侯同意,便转身看向慕岁宁,“我一会儿便回来陪你。”
“世子也不是第一次为了莫姑娘扔下我了,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慕岁宁慷慨道。
祁天逸却莫名生出几丝愠怒来,她就这么不在意他?
祁天逸微沉下脸,带着莫穗穗就走了。
慕岁宁感受到他好像生气了,只觉得莫名其妙,但看在莫穗穗今儿帮了她大忙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计较了吧。
因为这场变故,热闹的宴会一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敏王脸色阴沉,几次想找祁云宴的麻烦都被他不动声色的挡了回去,眼看皇帝就要不耐烦了,还还好礼官过来。
“皇上,舞龙表演准备好了,请您移驾。”
“那便去看看。”
皇帝告诫的看了眼敏王,带上妃嫔与众臣一起登上高高的城墙,系茱萸所做的绛囊,饮菊花酒,在城墙上看下面舞起的火龙。
火龙威武热闹,在群臣们一声声称赞中,皇帝脸上总算有了几分笑意,敏王再不甘心,也只得暗哼一声,隐忍下来。
可就在气氛渐缓之时,一道凄厉的尖叫撕破热闹,传入所有人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