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端坐在那儿不说话,就有种小破庙放不下一尊大菩萨的即视感。
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年纪,肌肤细腻纯净,略施脂粉,漂亮的脸蛋看不出多少岁月的痕迹,一看就是平时好吃好喝保养起来的。
眉宇间自带一丝冷漠和疏离,尤其那双看似平静随和的眸子,蕴含着让人不敢仰视的威严。
一瞬间苏云锦总觉得这美妇人似乎在哪儿见过。
她暗暗吸了一口气,一看就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
虽然她也不怕得罪谁。
“夫人好,这是新换的热茶,请慢用。”
苏云锦露出八颗牙,上前标准微笑,“招呼不周,还望夫人见谅。”
“你是这家店面的老板?”
夫人打量了她一眼,看似随意,眼神却有点儿高深莫测。
“不算,其实这酒楼是我爹的。”
被这双眼睛看的有点儿莫名其妙,苏云锦摇了摇头,伸手就要给她倒茶。
谁知一旁的丫鬟立刻上前,“夫人,还是让奴婢来吧。”
你们大户人家怎么这么会摆谱呢?
怕我下毒怎么的?
苏云锦忍着想翻白眼儿的冲动,把茶壶递给她。
“让她来。”
夫人看似不经意的瞥了一眼丫鬟,声线平淡却极具威严。
“是。”丫鬟又赶紧把茶壶
还到了苏云锦的手里。
“这家酒楼的老板,是你爹?”
夫人面若银盆般的脸颊极快的闪过一抹惊讶,眼神越发不可捉摸起来,“既是店家的小姐,如何让你来抛头露面做这些杂活儿?”
你以为我想来端茶倒水?
苏云锦不咸不淡的笑了笑,“我也不想来啊!还不是您家里那位谱子大的没边儿的下人,非要找个利索的人来伺候,全店就我一个聪明伶俐的,我不就赶鸭、子上架了嘛!”
高湛满脸黑线的看了苏云锦一眼:当面儿打人家的小报告,是不是不太地道?
苏云锦理直气壮:我说错什么了?
“高湛,我一路上是怎么吩咐你的?”
夫人秀眉微微敛了一下,稍有不悦,“你总是这般骄纵,再不改改怕不是回去要吃板子了。”
“是,奴才再也不敢了。”
高湛郁闷的应了一声。
苏云锦暗暗挑眉,看这狗仗人势的东西吃瘪,解气。
“到底是个女儿家,再怎样也不好这般抛头露面的。”
苏云锦本来想走,没成想夫人却又开口了,似乎大有拉着她聊家常的兴致,“你日日在这里帮忙的?这怎么可以!正经女儿家本该在家相夫教子,恪守规矩,轻易不得踏出闺房一步才是。
这等酒楼谁知道来的都是些什么人,鱼龙混杂,若是碰上一个孟浪之人岂不是污了清白名声?就是说出去也不好听。”
看似关心,可语气中带着一丝训诫的意味,那种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轻蔑让人听着十分不爽。
苏云锦,哟呵?
会不会聊天了?
太平洋的警察……你管的可真宽啊!
本来看你是个高门大户的有钱人,看在包场的份儿上给你点儿面子,你要这么说话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夫人说的是有些道理,可话又不是这么讲的。”
苏云锦小脸儿一冷,毫不客气的回怼,“瞧您这架势像是个出身高贵的,哪里知道我们民间的疾苦呢!有句老话听说过没有,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您以为我们当老百姓的也跟您似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就等着在家相夫教子呀?笑话!我们这些穷人家里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为了生计奔波?
这些端茶倒水的活儿算什么,店里忙的时候我连刷锅洗碗都干……我爹辛辛苦苦打拼下一座酒楼,合该我们当儿女的就要在家享福,凭他自己忙的四脚朝天不成?”
夫人脸色有些微错,“我不过是劝诫了一句,倒惹得你呛了这么多?”
“你那是劝诫?
”
苏云锦不屑的撇嘴,“您那优越感都拍到我脸上来了!我也不是呛您,只是告诉您明白,不是所有人都有您那份福气吃穿不愁,吃饱喝足再居高临下的劝诫我们这些劳苦大众!”
“大胆!”
高湛脸色骤然一变,尖声尖气的喝道,“你什么身份!怎么敢如此跟夫人说话?”
“我什么身份要告诉你?”
苏云锦毫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你在衙门里当差还是衙门口蹲着看门的,问得着我身份嘛!”
衙门口看门的?
这不骂他是狗嘛!
高滨气的脸都绿了,直眉瞪眼道,“放肆!”
“高湛!”
夫人眸色威严的斜了他一眼,“你多言了。”
“是,奴才知错。”
高滨忽然想起什么,赶紧躬身告罪,“夫人恕罪。”
夫人好好看了苏云锦一眼,脸上带着一抹让人琢磨不清的冷笑,“到底是商贾之家出身的,练的好一副伶牙俐齿。”
高滨还是忍不住哼了一声,鄙夷道,“自古以来人分三六九等,士农工商这个商子就是排在最末的,出身此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