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需唉声长叹,“小人……有几个胆子敢在大人面前胡混?更何况小人曾承蒙圣上恩泽,才摆脱牢狱之灾,小人就是欺瞒天下人也绝不会欺瞒圣上!”
他面色苍白晦暗,虚弱的不成样子,可脸色却异常的坚定,郭府台细细的盯了他半晌也没看出一丝破绽。
心头不由也怀疑起来,这人信誓旦旦的也的确不像说谎,可他也实打实的收到了传信……不是他派人传的信,难道是鬼啊?
郭府台心里奇怪的要命,强忍了怒火低声劝道,“王军需,本官可用名誉跟你保证,你只要说出实情,本官一定会保你平安,专门派人将你送去京城面圣,如何?”
名誉?
我信你个鬼!
王军需心头一阵苦笑,他也不是没做过官,整个大煜朝当官的有几个有名誉的?
你郭府台若是用身家性命保证,或许还能显得真诚些,用名誉……请问你有吗?
“大人若是……若是不信,小人也没有办法。”
王军需无奈的摇了摇头,喘着粗气说,“真的不是小人传递了什么消息,或许有别人借用了小人的名头也说不定……小人实在不知道太子妃私吞这件事。”
事情是他做的,当时他一心想报答君恩,便秘密拍了心
腹去报信,但现在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承认!
能混就混过去,不能混……他还有别的办法帮太子妃摆脱“嫌疑”。
不为别的,就为了苏云锦不计前嫌救了他的命,更冒着瘟疫的危险留在军中照顾患病的兵士们,想方设法找到了药物救了他们所有人的命!
可她自己却疲劳过度晕死过去,听人说足足晕了两天两夜都没有醒,把太子殿下急的差点跑去跳河!
就连威风凛凛的庞将军,都拖着病弱之身,陪着殿下在苏云锦的床前守了两天。
庞将军是谁?
那是全军上下无一不崇拜敬畏的威武大将军,连他都对苏云锦如此看重,只要是脑袋正常的,用脚趾头想都应该知道苏云锦是个什么样的人。
气氛变得越发肃杀起来。
“啪”
郭府台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恼怒喝道,“王军需,你别给我胡搅蛮缠的!此事可是因你而起,本官奉命前来调查,你却突然反水了……
你让本官如何与圣上交代?太子和那位民间来的女子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令你在本官面前改口!给我老实交代!”
“诶呀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的……”
王军需一脸“惊吓”的样子,吃力的爬起来跪在郭府台的脚
下,颤巍巍的磕头道,“小人真是冤枉的啊!小人做事一向谨慎勤恳,谨守军规从不敢乱来,更与那位太子妃见都没见过几次。
小人怎么会收她的好处?冤枉、冤枉呐!一定是有人看太子殿下大战告捷立下赫赫战功眼热了,借用小人的名头栽赃陷害,企图搅乱浑水借以打压殿下!”
郭府台咬牙切齿的冷笑,“好!好的很!不愧是当年在朝廷当过五品大员的人,这官腔打的我这个地方府台都自愧不如……”
“大人,是从、从五品……”
王军需脑袋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伸出一个巴掌,瓮声瓮气的说,“小人曾经不过是个碌碌无为的小小文官,岂敢跟府台大人相提并论。”
郭府台,“……”
你大爷的!
这老东西狡猾的很,他这个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认啊,威逼利诱都不行!
郭府台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难看的像刚从酱缸里捞出来似的,阴森森的冷笑:
“行,你不认是吧?别以为你不认本官就拿你没办法!若是让本官找到证据,你以为你这颗脑袋……太子和那个民间女人能保得住你?”
“小人冤枉!”
王军需浑身乱颤。
“大人,帐本全都找出来了,正叫人在查。”
这时,随从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脸色黑沉的说,“属下将王军需的帐篷翻找了个遍,连带负责军需账目一应之人也全都扣下,如今就在帐外侯着。”
“账本查的如何?”
郭府台眉头一凛,居高临下的望着王军需,冷声喝道,“王军需,账本查出问题之前,你若能出来揭发有人私吞军资,可就算是戴罪立功了!你好好想想吧,本官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王军需脸上极快的闪过一抹冷笑,慌张的说,“小人从未听闻此事,实在没有什么可揭发的……还望大人恕罪!”
账本?
呵呵!
老头子我做了这几年的账目,不能说得心应手吧,也算是游刃有余了……能让你们这群小卡拉米查到问题,老头子我白在军营里混了!
狄戎、图兰几个君主送来的那些金银财宝的账目,早就在他对苏云锦改观,下定决心反水的一刻化成了灰烬!
别说你们,就是天王老子,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来了他都找不出一片儿东西来。
等着查账目的功夫,军需处的人全都被带了进来,郭府台特意带了当初接待那个送信的门人,让他指认是谁。
门人觑着眼睛看了半晌,疑惑的摇摇头,“老爷,没、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