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是!别瞎说啊!”
苏云锦心里一阵哀嚎,就差给他跪了,“大哥……不是,卫叔,我真不是那个意思啊!是卫大哥说你生平最看中书坊,我才刺激一下你。”
“你真有……办法救、救书坊于危难?”
卫老头缓缓吐了一口气,浑浊的眼睛转动着,凝视着那张陌生的俏脸。
苏云锦有点儿心虚的挠了挠头,“是真的。但我真没想要你家书坊啊!我最多就是想技术入股,分红利而已。”
“云锦在镇上有很多铺子,一个书坊于她而言,不过尔尔。”萧成昇嫌弃的哼了一声,“我们只是敬重卫兄人品,才会出手相救。”
这话提气!
古代分龙骨子里这份傲气,还真不是盖的!
卫玉郎缓缓抬头,眼中早已蓄满了泪水,“苏姑娘,王公子,大恩大德,玉郎无以为报……”
“好了好了,朋友嘛瞎客气啥!”
苏云锦赶紧摆摆手,“卫大哥你好好照顾卫叔,我和相公要尽快回去做东西了,不然我可不保证八天能让你交货啊!”
说罢,她扶着萧成昇的手就要起身。
“等等……”
卫老头声音嘶哑的叫了一声,靠在儿子身上艰难的坐了起来,那双满是复杂的眸子凝视着苏云锦
,幽幽的说:
“此难过不去,卫家书坊也再无前景可言……苏丫头若是能力挽狂澜替我和玉郎保住家业,红利……分你五成又怎样!”
苏云锦吓了一跳,“妈耶?不用这么多……”
“去吧。”
卫老头冲她摆了摆手,虚弱的闭上眼睛,喃喃道,“我半生心血皆系于此,给了恩人也好过、好过一败涂地。”
“放心吧叔!你安心养病,剩下的交给我!给我点儿时间,还你一个光明的未来!”
苏云锦感动了一把,露出一脸的天真烂漫,“呐,刚才跟你吵架的事儿就忘了吧,咱爷俩这是不打不相识!”
卫老头一怔,苦笑摇头,“你、你这丫头……怎的如此奇怪的性子?”
苏云锦呲牙一笑,弱弱的伸出两根手指头,“至于入股嘛,我只要红利两成,我是贪财,可没那么黑心,更不会趁人之危。”
萧成昇侧目看了她一眼,唇角禁不住的往上勾。
趁你病要你命的事儿,你这丫头可不是没干过,只不过那些人该死罢了。
跟她相处久的人都知道,苏云锦确实有点儿色厉内荏在身上的,若是惹到她,她的心比谁都狠,手比谁都黑。
可触动她心弦,就算贴钱她都肯帮你。
一个天天
标榜自己是奸商的人,其实浑身的侠骨柔肠,这丫头……好玩极了。
……
“原来是这样啊!”
挖了胶泥回来,苏云锦一边儿拍泥巴,一边儿听老吕说卫老头的八卦,感慨极了。
“可不是嘛,东家出身贫寒,那一年闹饥荒一家七口人饿死了三口。”老吕长长的叹了口气,满脸沧桑的说:
“为了养家,他十二岁就去书坊做工,日夜学习雕版刻印,原来的东家为人刻薄,对我们这些学徒哪有个好的?”
苏云锦听的呲牙咧嘴,“然后呢然后呢?”
老吕叹息道:
“吃不饱穿不暖都是常事,日日还要挨打受骂……他聪明勤快,手又利索,是最先出徒的。
东家在书坊里熬了十来年,凭着过人的雕工赚了些银子,自己开了个小书坊,几次差点儿做不下去,他硬是咬着牙一步步做到今日的地步。”
“哇……”
苏云锦深深吸了一口气,嘟囔道,“怪不得这老头舍命不舍财的!”
这年头靠自己的一双手打拼出来的人,的确是要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
心里对封建大家长的卫老头多了一份敬意,她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加了一句,“牛逼!”
有句话不是说,与强者为伍,与智者同行
,与善者为伴。
虽然卫老头的经济实力远远没她强,可苏云锦一向敬佩强者,尤其是面对悲惨的命运,永远不肯服输的人。
“云锦,”萧成昇叫了她一声,将手中捏制成型的泥方块递了过来,“边角修整好,是不是可以刻字了?”
苏云锦从八卦中回过神儿来,沾满了泥巴的手挠了挠发痒的鼻子,“嗯,给吕师傅吧!”
“云锦,我这个行不行?行我就给吕师傅了。”
夫人眯着眼睛在油灯下瞅了瞅,还有些不满意,“我可不会做这个,弄不好你可不许生气。”
“小姐,我都做好十几个了,你看!”
“玩泥巴?老奴好像又回到小时候了似的……小姐,你可真会玩!”
……
整个唐府的人都被她拉过来“玩泥巴”了,家人们觉得又稀罕又好玩,根本每当做是在干活儿,一个个做胶印做的可起劲儿了。
挖了胶泥回来,揉搓上劲儿,分坯,制模,又做了一些木框统一尺寸,她这才放心的交给别人做。
……
苏云锦和老吕将文稿中的字筛选出来,按韵分类,那边坐好一只胶印,老吕就抓紧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