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后的第三天,冯如意在王府里设下酒宴,专门请来了方素问,冯如意对外的说辞是为了再排《红楼梦》好在冬日里进宫讨老佛爷高兴,实则呢,这是她抑制不住诗会的喜悦,急着摆庆功宴呢。
吃完宴,方素问便随着冯如意回了漱芳斋,筱禾郡主在厅前来回闹腾了几次,而后,便被丫鬟带下去午休了。
方素问见冯如意面露困意,还不时地打几个哈欠,便提议先告退。
“我哪有心思睡觉啊!”冯如意脸上带上了笑意,“我一想起方情被拖下去的狼狈样,我就兴奋得很!喂,真可谓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偏偏闯进来,若她不自作聪明提什么‘壁洲’!”
“世人都言‘壁洲’好,可在皇上心里,这‘壁洲’却是他的痛啊!”纵使过去三四天了,说起诗会的事,冯如意依旧眉飞色舞,“你知道,我是怎么选中她的吗?”
说着说着,冯如意竟抑制不住兴奋,站了起来,开始模拟当时的场景,“那方情,作诗就作诗吧,偏偏有默读的习惯,我一看她那嘴型,接连几次做出了‘壁洲’的嘴型,纵使我拿不准此‘壁洲’是不是彼‘壁洲’,但谁让咱是念诗的呢,所以,在收信封时,我就偷偷留了个心眼……
哈哈哈,想象真是爽啊,我还没敢告诉筱禾那丫头,她要说知道了,估计这几天就别想着睡觉了!”
虽然方素问不知冯如意是如何挑选到方情的大作,但纵观诗会那天后半段的发展趋势,却也能猜出事情在贵妃的掌控中。
“你怎么不笑,不高兴吗?”冯如意是笑的前仰后合,一瞥眼,却见方素问在那浅浅地笑着,停下来,反问道。
“不,不是!”方素问摇摇头,“臣妇只是一直对这‘壁洲’很好奇,若只是因为这是贵妃娘娘的旧居,皇上也不该这么动怒,毕竟今上他是明君,不至于严重到文字狱!”
“原来你是在想这个啊!”冯如意收起笑来,坐回到了榻上,“这话说起来就远了,的确啊,这‘壁洲’不仅仅是贵妃曾经住过的院子,也是一个地名,据说位于江南一带,那还是四十年前的事了!”
原来,当年皇上还未继位时,曾受先皇之命下江南,随行的就是刚刚嫁入王府的林玖,两人是新婚次月一起下的江南,这路上便查出自己有了身孕,据随行太医号脉,说贵妃所怀定是位小郡主,虽然贵妃心里有些不悦,但王爷是高兴的。
毕竟先入府的几位王妃已经诞下了四位小爷,对于这即将出生的小郡主
,王爷很是期待啊。
“当时的情景,就跟你们南平侯府相似!”说道这里时,冯如意微微一停顿,插话道,“倒不是我胡诌的,是王爷酒后听皇上说的,皇上为独子,继承皇位不是难事,有子嗣不是坏事,但若全是男子,日后这联姻、联亲可是不宜啊,所以,当时的皇上对这即将出生的女孩可谓是倾其所有!”
听冯如意这么说,发素问嫣然一笑,算是回应。
于是冯如意继续说道:“本来,按照当时的行程,皇上会在到底苏江道时返程,可因风寒,他在路上误了时辰,待到返程之时,却还没到苏江道,于是为了赶路,就将旱路改为了水路,但世事难料,贵妃娘娘在路过一镇子时,突然临盆了!”
“也确实如御医所说,贵妃顺利诞下了一名女婴,直到女婴被抱到皇上面前,文官要写生辰贴时,皇上这才察觉,自己所处的地方竟然跟贵妃娘娘的院子名字一样也是‘壁洲’,所以,当即给这女孩取名赵壁。”
“哎,可谁都没想到,这女婴出生不过七日,突遭不测,先是突然从贵妃怀里消失,待侍卫们找到时,却发现女婴溺亡水坑里,可怜她还没来得及享受荣华富贵,竟就这么去了,皇上为此大动干戈,郁郁
寡欢许久,更是在回京的路上写下了那首《壁洲赋》,文人解读是皇上对江山的热闹,实则包含着一个父亲对他夭折女儿的愧疚啊,回京后,贵妃娘娘便从‘壁洲院’搬了出来,没有人再敢提这两个字!”
“在皇上心里啊,是他没能保护好女儿啊,哎……”冯如意长叹一声,“我起先也不知道,是我嫁给王爷后第一次参加诗会,王爷不放心我,特意把这‘壁洲’跟皇上的缘由说给了我听,时至今日,这两个字都是皇上跟贵妃心里的痛啊,那方情许是听到了文人对《壁洲赋》的传颂,心生谄媚,这才自寻了死路!”
听完冯如意这番话,方素问突然后背发凉,她不由地想到了林景荣,面对何蓉儿那个早产后夭折的女儿,林景荣可未过问过半句啊。
“哎,莫看这‘壁洲’成为了皇上跟贵妃的禁忌,但据我所知,这些年,贵妃娘娘已经弄明白了当年女婴死亡的真相!”冯如意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其实这些话我是不应跟你火的,但谁让你我是同类呢!”
“依着贵妃娘娘的性格,她绝对不会放任不管,但她却让那凶手逍遥法外,我看啊,这里面有蹊跷!”冯如意摸摸自己的下巴,眼睛也跟着眯长,但也不过一
息,她立刻就换了表情,“不过呢,这些好像跟咱们关系不大!”
她伸手在桌子上轻轻拍打一下,“这半年是我最忙的,又是五国集会,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