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福一听这语气,便知孙氏这是对自己刚刚的话不相信啊,他大着胆子抬起头,“夫人切不可不信小的啊,两位哥的游行本是没有任何纰漏,只是跟随竹院那位奶奶排练的戏剧相比,就逊色不少了,尤其是在各国贵夫人眼里,少年队的游行就显得毫无新意,皇上赞誉有加,大肆封赏,少年队这边自然就落不到皇上眼里了!”
“那女人排练的戏剧?”孙氏眉头一皱,她只想到这女人会沾冯如意的光,在皇上面前露一脸,却未想到竟然会这么被皇上赏赐,“你说的是真的?”她追问旺福,眼神却没有看旺福,而是盯着站在珠帘前的燕来,目光空洞,却很深邃。
“小的不敢有半句谎话,夫人若是不信,定可以待随竹院的奶奶回来,届时一看便知!”旺福缓缓低下头,再次用更加坚定的语气说道。
孙氏依旧看着珠帘方向,听到旺福的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你先下去吧,有事会再找你的!”
旺福低着头,轻轻松了一口气,浅浅应声后,倒退出去。
“姑姑,这下你明白我为什么这么气愤了!那贱人,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光王府
的冰盆,一车一车地往她院里拉,也不想着来孝敬一下您,现如今倒好,我们驰哥、骋哥啥也没捞着,倒是便宜了她!”一看旺福出去,孙迎瑜便忍不住开口泄愤。
方素问能被皇上这么看得起,这倒是出乎了孙氏的预料,想那几个月前,冯如意亲自上门来邀请那女人时,不但让自己面上没了光亮,还打死了夏嬷嬷,这口恶气本压在孙氏心口多日,却在今日彻底压制不住了,就见孙氏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扭曲。
“你先回去,这事我会处理的!”她咬着牙,几乎一字一顿地跟身旁同样一脸愤怒的孙迎瑜说道。
“姑姑,你可不能轻饶了她,她……”孙迎瑜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孙氏的脸色已经如乌云密布,爬到嘴边的话只得这么轻轻咽下,她朝孙氏行了一个大礼,然后便垂手退了出去。
从孙迎瑜再次来,到她再次离开,这段时间里,那个叫燕来的小丫鬟一直站在珠帘那,头微微低着,身姿却是挺拔的,待孙迎瑜一行人的脚步声消失在长廊后,她开了口,“夫人,是有什么打算吗?”
这个声音冰冷如寒冬窟洞里
的冰,若只听声音,是绝对不会讲这个声音跟燕来这么一个小姑娘联系在一起的,可是的的确确,这声音来自燕来。
“不亏是那边的人,没错,我是打算做点什么!”孙氏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缝,杀意横出,“我要那女人不得好死!”
“呵……”燕来发出一声冷笑。
孙氏愕然,原本阴冷的眼里瞬间浮上一层慌张,“你这是什么意思?”
“夫人,你难道不知道,现在还没到那女人死的时候吗?”燕来冷声而来,她静静地看着孙氏,眼中却射出挑衅的眸光,“夫人若真想这么做,那奴婢也是可以从命的,只是……”
孙氏心头一慌,连忙改口,“不用了!”心中狠狠地咒道,这死丫头,竟然敢威胁我。
“奴婢可没有威胁夫人!”燕来就跟看穿孙氏的心思似得,直接点破,“奴婢现在是夫人的人,夫人尽管安排便是!”
“你……”燕来补充的这句,更让孙氏咬牙切齿,但她深知自己不能对她发泄,深吸一口气,让情绪恢复了平稳,“既然不能按我想做的,难不成要让那贱人嚣张下去!”
这个叫燕来的小丫头,来孙氏身边不过百
日,倒是把这侯府后院的事摸了个清楚,她有心跟随竹院那位打一下交道,却无奈,那女人一直早出晚归,找不准时机,现如今孙氏这么说话了,倒不如……
“夫人不过是想打压一下那位罢了,赶巧了,奴婢前些日子正好路过了随竹院,正可以称了夫人的心!”燕来说着,就朝孙氏面前一凑,在她耳畔轻轻耳语了几句。
就见孙氏眼睛悠然一亮,“果真?”她不敢相信,这叫燕来的小丫头,几乎每天都在自己身旁,怎会有时间去准备这些,尽管心里不相信,可孙氏最终还是微微点点头,“我这就让迎瑜去准备!”
根据五国集会的反应,方素问倒是也料定《红楼梦》会成功,却没想到会被皇上那么嘉奖,本以为演出结束就可以早早回家,却被林贵妃留在了景坤宫,本想等着林景荣,却被告知他被皇上留下参加晚宴。
于是方素问只得自己先行回了府,此时已经戌时,天色已凉,在简单询问过孩子的情况后,方素问便入睡了。
再睁眼时,却已经是次日了,身旁空空,与她入睡时无异,看来昨晚林景荣并没有回来,在杂果来帮她梳洗
后,她坐在了桌前,五国集会虽然已经结束,但玉哥、瑞哥还需要陪着祈、祷两人进宫学习,长长的桌前就只有方素问一人用餐,寡然无味,简单喝了一碗粥后,方素问便让杂果收拾了下去。
想着因为天热跟五国集会放下的织锦事业,方素问当即决定忙碌起来,拿来画册,开始选择中意的花样,正在入神之时,却听门外传来几声阔语。
“杂果,外面怎么了?”方素问将画册往线框里一放,当下就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