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是,是的!”被方素问这一教训,林景荣当下的脸色就有点挂不住了,这一刻,他相信方素问是出自真心的提醒自己,心头不由地内疚几分,与两个孩子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方素问竟能有这种觉悟,他这当父亲的可真是该惭愧啊,“日后不会了,绝对不会了!”
林景荣把手高举过头顶,一脸的认错。
“好了,你一回来,就冒进来,孩子们指定吓坏了!你不是说要教导他们礼节嘛,还不快去!”方素问上前一下将林景荣的手拿下,并轻轻推了一下,便朝门口喊道,“杂果,快给爷打水洗把脸!”
“哎呀,爹爹要出来了!”瑞哥低声惊呼,拉着玉哥就要冒着身子离开窗户,可玉哥却跟尊石雕一样愣在那里,自己抓了他这一把丝毫没起到半点作用,他匍匐到玉哥身后,往前用力推了他一下,这才把他推到门口处,“喂,你怎么了,没听到我说话啊,爹爹出来了!快走……啊,玉哥,你咋哭了!”瑞哥身形比玉哥要粗壮,可就这才推了他一会儿,早已经满头大汗,虽说已经离开让人怀疑的窗户位置,但人蹲在地上还
是很奇怪啊。
眼看着爹爹就要出来,他把脑袋往玉哥眼前一伸,却看玉哥眼眶红彤彤的,不由地惊呼道,“你怎了,咋哭了!”
玉哥总算是愣过神来,他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拿衣袖擦了一下脸蛋,“谁说我哭了,我没事,好的很!”说着,他便要甩袖朝书房而去,可这个时候,林景荣已经款款地出了门口。
他的右前方,杂果正端着刚打来的井水匆匆而来,眼梢微微一转,就看到蹲在窗户下的小哥俩,眉峰不由地一皱,“干嘛呢!”
小哥俩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
“没,没事,是,是我们在,在玩呢!”瑞哥自觉自己比玉哥年长几分,在林景荣面前,他都会下意识地表现出自己当哥哥的那一面,他伸手将玉哥拉到自己身后,一幅大包大揽、有什么事他一个人扛的样子。
“瑞哥,你闪开!”林景荣一转身,站在小哥俩面前,他伸手将瑞哥拉开,直接站在玉哥面前,追问道,“玉哥,你说,怎么了?”
玉哥低着头,他深吸一下鼻子,“回父亲,我是在跟瑞哥玩呢!”
“玩?那咱们哭了?”玉哥的鼻音很重,林景
荣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我不知道,刚刚,我们在……”瑞哥性子实诚,被林景荣这一追问,眼看着,就要实话实说。
玉哥见状,连忙把话给接了过去,“回,父亲,我们刚刚的确是在玩,只不过是说起明天要去王府,孩儿觉得自己才疏学浅,不能胜任,心中难免有些担心!”
“哦?是这样啊,刚刚我还跟你母亲在里面商量,怕你们小哥俩去王府出丑!你们倒是有自知之明,担心起来了!也好,也好!走,去书房!我一一教给你们!”林景荣本来还担心玉哥这小子反骨重,明天死活不去贵王妃,刚刚跟方素问说要教导他们规矩,不过是想提前给打上预防针,一听玉哥竟然主动担心起规矩来,不由地喜出望外,“走,走……”
他一甩袖,将手背于身后,大步朝书房而去。
“还是你厉害,我差点把实话说出来!”一看父亲迈步进了书房,瑞哥从身后跟了上来,用肩膀碰了一下玉哥的身体,真诚地称赞道,他伸手就去拉玉哥的手,却被玉哥一把推开,“你先进去,我跟在你身后!”
瑞哥没有强迫于他,大步朝书房而
去。
玉哥跟在瑞哥身后,用力的甩了一下手,他的指尖有点疼,那是在御风院里,被孙氏身旁的老嬷嬷用竹蔑扎留下的伤口。
原本伤口没那么疼,估计是刚刚蹲在窗户下,手掌支地太用力所致吧,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进了书房。
林景荣早已经将宣纸扑在桌上,见两人进了,不做任何开场,直接讲解起了明天两人进去王府后要注意的事项。
瑞哥听的仔细,玉哥也不愿落后,两个小家伙聚精会神地听着,竟然全然没有留意到房内的闷热,不知不觉中,天色就彻底沉了下来。
林景荣简单考察了一下两个人,在确定不会出任何问题后,就让杂果以他要吃冰为名,给两人一人要了一碗冰沙,随着夜晚的慢慢降临,随竹院再次恢复了它的宁静。
可躺在床上的玉哥,却怎么也睡不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旁的事可去想,以至于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指头上,他就感觉自己的每根指头都在发涨,伴随着涨,指尖是又痒又疼。
指尖每痛一份,玉哥心里就自责一点。
他曾以为,自己是父亲的心头爱,但父亲刚刚的话,却让他
明白,自己不过只是一个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孩子。
他曾以为,方素问故意讨好自己是为了取悦父亲,可事实却是,父亲并没有恨喜欢自己,方素问的取悦也就不成立。
这位嫡母,真的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可恶啊!
想着自打自己来了随竹院后的所做作为,玉哥不由地百感交集,比起自己那位所谓的祖母,方素问待他可是实心实意,自己在吃穿用度上甚至比瑞哥还要更胜一筹,甚至为把自己从御风院救出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