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果出了正屋,沿着廊下站在了寝房外的窗户外。
“奶奶,我开窗了哈!”请的窗户是半掩着的,杂果小声的询问,过了一小会儿,仍没得到方素问回答的她,便自作主张打开了窗户,却看方素问躺在床下的榻上,面朝房顶,眼瞪得圆圆,听到杂果开窗户的声音,微微侧了侧脸瞥了她一眼,就又直视着屋顶。
“奶奶,你怎么了?”杂果没把窗户开大缝隙,她只拉出一条缝隙,然后把脑袋放在缝隙位置,眯着眼朝里面看。
方素问面色泛红,贝齿紧紧咬着嘴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屋顶,脸上没有具体的表情,只是眼珠微微转动中,能看得出她在思考什么事。
“奶奶,你别吓我啊!”杂果看着方素问一动不动,脸涨的通红,再次惊呼道,方素问的嘴唇再次动了一下,但依旧没发出半点声音,杂果吓得心都跳出来,“奶奶,你不会生病了吧,脸怎这么红啊!我去给你喊大夫啊!”去年夏天,最热的三伏天,杂果感冒了,头昏脑涨,双眼冒火,脑袋沉的跟压了个铅块似得,那滋味,她记忆尤新啊。
杂果合上窗户就要去向林景荣通报,捎带着喊医生,还没等离开窗户,就被方素问给喊住了,“慢
着,谁说我生病了,我只是有点累而已!”她手支在床上,就坐了起来。
杂果退回来,从窗户缝里看着主人,她依旧不相信方素问没事,脸都红成那个样子了,不是生病了又能是怎么了呢,“奶奶,你真没事吗?不会是中暑了吧!”她拿帕子擦擦自己的脸,他在外面站了这一小会儿,浑身已经湿漉漉的了。
方素问拿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温度比她想象中还要热,她抬手推开窗户,朝窗外的杂果摇摇头,“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没事你脸怎么那么红啊!”杂果真的着急了。
“我说没事,就没事!”方素问不乐意了。
是啊,她怎么会有事呢,她只是有点不敢想象,或者说,不愿相信刚刚那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就在刚刚的湖边,林景荣将手搭在她肩膀上时,她竟有种被电流穿过身体的感觉,那一刻她的心比任何时候跳的都快,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开始为身后这个男人悸动了,她开始喜欢这个渣男了。
她有点难以自制,又有点情迷深意,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差点不由自主的往后靠,跌落到这个男人的怀抱,若不是林景荣再次主动想从身后抱住她,方素问就真的沉沦在这湖畔温柔里
。
林景荣伸过来的手,竟她从意乱情迷里清醒了过来,于是就有了后面的事。
她承认,与其是说自己被林景荣的亲密动作人怒,倒不如说她是恼羞成怒,她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她开始喜欢这个男人了。
“奶奶,奶奶,你真没事啊?”看着方素问再次陷入呆愣里,杂果又忍不住喊了起来,奶奶这是怎么了,咋跟掉了魂似的啊。
“没事,我换件衣服就出去!”方素问抽神,赶紧说道,“你先去忙你自己的!”
又换衣服啊,杂果满头疑惑地离开窗户。
方素问换好衣服从寝房走出来时,林景荣依然端坐在上位,气鼓鼓地一口一口喝着热茶,正午时分本就热,随竹院又没有什么可以乘凉的东西,林景荣一杯一杯地喝着热茶,脑门上全都是汗,杂果、林逸拿着扇子给他不停地扇风,珮妞则一趟又一趟地去打来井里的凉水给洗涤帕子为林景荣擦汗。
见方素问出来,林景荣皱着眉头看过来,“你这是现去织的布裁的衣服吗?”林景荣左思右想后,也没想出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他脸上写满凝重,心里却一百万个不知所措,这女人心海底针,他还真搞不懂这女人到底脑子里装了什么。
湖畔发生
的事,已经让方素问没有勇气再去对视林景荣,若是以往,对于林景荣这般嘲讽,她指定会还击回去,但今天,却只是抬眼看了他一下,然后就低下头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林景荣更加疑惑了,这女人,难不成真的生气了,至于嘛,更何况,我们是夫妻呢,我碰你一下怎么了,他一挑眉毛,伸手从林逸手里拿过自己的扇子,用力的扇动着,他的脾气也上来了,“方素问,你过来,坐这!”他用扇柄指指自己的大腿,示意方素问坐在上面。
他这安排,惊坏了杂果、珮妞还有林逸,就看着三人跟被叮嘱一样,一动也不动,怎滴,小侯爷这是要玩强硬的?
大家其实早就能看出小侯爷对方素问的喜爱,不说别的,就一个六殿下,就能让小侯爷乱了方寸,斗大的“醋”字写在脸上,是人都能看出,奶奶怎么就察觉不到呢,见方素问就跟没听到似得站在那里,这三人恨不得上前把人推到小侯爷身上。
“方素问,你耳朵聋了吗?”林景荣彻底被激怒了,他收起扇子,一拍椅背就站了起来,“我让你过来,你听到了没!”
方素问却依旧低着头坐在椅子上,听到林景荣的发怒,她还是没有抬头,只是用
她以往的那种淡然的声音说道,“臣妾耳朵没有聋,只是觉得坐在哪里都是一样,又何须换地方呢!”
“你……”林景荣这次是真的爆炸了,他一个健步窜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