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夏嬷嬷的话一传入孙迎瑜的耳朵,她就立刻破口大骂,垂下的青丝被她拨到一侧,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来啊,把这胡言乱语的老婆子给我拉下去!”
“奶奶啊,你听我说完啊,真的是夫人让我这么做的啊!”夏嬷嬷哀嚎着,“夫人知道这些天府里没有给那弃妇撑腰的,这三年随竹院里缺吃缺喝,那娘俩儿竟能活下来,夫人是想让奶奶趁着机会把那女人的嘴脸给揭发出来,谁能想到小侯爷就回来了啊!”
夏嬷嬷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其实除了林景荣突然回来,还有一点也让夏嬷嬷摸不着头脑,孙氏临走之前,可是让人打听好了,这随竹院里随处可见侯府里容不下的东西,咋她寻遍了整个院子,也没找到呢。
“奶奶啊,我知道您委屈,您若真信不过奴婢,等夫人回来再处罚奴婢,奴婢若有半句假话,任由奶奶处罚啊!”夏嬷嬷说着就直起身来,像模像样地擦了擦眼泪,“夫人留下老奴就是为了让老奴照料奶奶啊,奶奶信不过老奴,这是老奴没照顾奶奶的福分,但若因此让那些贱人计谋得逞,老奴死不瞑目啊!”
听了夏嬷嬷这番话,孙迎瑜也慢慢冷静下来了,这老蠢婆就
算再有胆子,也不敢假传姑姑的命令啊,“你先下去吧,在姑姑回来之前,你好自为之!”
夏嬷嬷连忙伏地磕头,然后从地上爬起来,拉着被胭脂弄脏的裙摆,灰溜溜地出了寝房。
她前脚出去,后叫孙迎瑜就给莲花下命令道:“去,安排几个小厮盯着,她要不老实,直接弄死!”
莲花心想,这夏嬷嬷可是孙氏的人,想弄死哪那么容易,当然,她也不过是想想,并不敢开口说话,弯身福礼表示明白,便迈着小碎步急匆匆地赶了出去。
莲花出了寝房们,原本在外门口守着的丫鬟们便自觉到了寝房门前,孙迎瑜抬手示意其中一个打水来洗脚,丫鬟应声忙碌起来。
在等待洗脚水到来时,孙迎瑜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她回想今晚整件事,越想越觉得诡异。
倘若说,夏嬷嬷撺掇自己的确是按照姑姑说的,那姑姑势必早就安排好了,可为什么非但没在随竹院里发现一星半点儿痕迹,而且还让林景荣逮了个正着呢。
回想当上断桥就听到随竹院看门的那兄弟的呐喊,难道还有人惦记着随竹院?孙迎瑜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看来,暂时还不能对那方素问下手了。
一道黑影闪过晚风阁,就见梅
姨娘身旁的小青往外探了探头,然后冒身钻进了晚风阁前的竹林里,不一会儿竹林里人声索索,随后竹林簌簌,那道黑影再次闪过,小青也腿脚麻利地回了晚风阁。
梅姨娘住的地儿虽说是叫晚风阁,但论大小和装饰远不及碎玉院的万分之一,放眼侯府整个后院,晚风阁也就比方素问住的随竹院强一点,装饰什么的还都是以前方柔在世时,给她装扮的,卫佳禾主持中馈时,曾提出要帮着返修一下晚风阁,当时的梅姨娘只为了营造自己不喜物质的形象便婉言拒绝了。
孙迎瑜接过中馈那年夏天,京城接连下了好几场大雨,晚风阁便在暴雨肆虐下遭了灾,几处下人住的屋子漏了雨,呈秉府里也没人搭理,那几间屋子便就那么空着了。
小青也因此住进了梅姨娘的寝房的暖阁里,她从竹林回去,直接进了暖阁,梅姨娘哄睡了玉哥,正坐在榻上等着小青。
见小青回来,便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连忙问道:“事情怎样,进行的可算顺利!”
小青吞咽一下口水,摇摇头,“总体说来,还算顺利,只是……”小青朝暖阁外瞥了一眼,确定玉哥是真的睡着了,压低声音,“只是压根没对随竹院的那位有
半点影响!”
“这话咋说的,卫家兄弟没配合还算碎玉院的那位没出现!”梅姨娘焦急地从榻上站起来,按照她的设计,今晚方素问跟孙迎瑜势必会来个两败俱伤啊,怎么哪里出错了啊!
“卫家兄弟配合了,碎玉院的那位也出现了!”莲花连忙说道,她的眉头皱成一团,连忙把刚刚那黑影人说的事讲给梅姨娘听,“只是随竹院的那位听到喊声就跟没听到似得,压根没出来看,而碎玉院的那位也没在里面发现半点痕迹!”
“这怎么可能,不是说,随竹院里满院子都是从外面运来的东西吗?”梅姨娘不由地提高了音量,但她瞬间又意识到玉哥还子啊睡觉,连忙压低声音道,“一个个怎么办事的,不是让卫家兄弟咬定了,那人钻进碎玉院的小厮了嘛!怎么没按照我说的做!”
一听梅姨娘这话,小青腹诽,姨娘你是糊涂了嘛,人随竹院的都没出来瞧,若是一口咬定钻进了碎玉院的队伍,那碎玉院的人也就别想着进随竹院了,到最后还不变成了独角戏。
小青的沉默,让梅姨娘慢慢冷静下来,天算地算,步步算,就是没算到方素问是个冷静的主儿,她悠悠地长叹一口气,不管怎样,她孙迎瑜
半夜五更闯进随竹院可是被林景荣看到了,今晚也算没有白忙乎,“那小侯爷,小侯爷说什么了?”
“小侯爷能说什么啊,一个说是来院子里拜访,另一个说没吭声,便放碎玉院的那位走了!”小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