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喊瑞哥学习的活都是杂果负责,杂果一听方素问这么说,眉头拧作一团,若是喊瑞哥起床,肯定也会惊醒林景荣的,堂堂南平侯府小侯爷,岂是她这个不入流的小丫鬟能打扰的,杂果于是哭丧着脸,“奶奶,你还不如直接惩罚我呢!”
“直接惩罚你?”方素问知道杂果在为难什么,讥诮道,“好吧,那我亲自去喊瑞哥,至于你跟佩妞,就负责想个法子,把那尊大佛给我赶走吧!”
“奶奶……”杂果跟佩妞不约而同地惨叫,刚刚方素问说她不想跟林景荣双宿双飞,这两人还不信,现如今竟然惩罚他们去撵人,两人不得不信了。
只是这两人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后宅里,哪个女人不盼着抢着林景荣留下,自己奶奶怎么还净想着往外撵人呢。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认定,肯定是自己刚刚乱说话,得罪了奶奶,要不然奶奶也不会安排她们挑战这么高的任务,一定是这样的,奶奶没有不喜欢小侯爷,只是被她们两个气的。
唯一让杂果跟佩妞心安的是,当两人跟着方素问战战兢兢地进了主屋时,林景荣跟瑞哥已经换好衣服出现在了厅堂里,杂果跟佩妞对视一笑,不约而同长舒一口气。
却见林景荣端坐上位,瑞哥乖乖站在一旁,粉嫩的小手握成拳头,正轻轻地敲打着林景荣的肩膀,林景荣也左右摇晃着脖子,每转
动一下,便疼得龇牙咧嘴。见方素问带人进来,林景荣赶紧恢复正常,端坐桌前,为避免尴尬,他忍住疼痛,冲方素问微笑,“这一觉睡得真舒服啊!”
方素问看他强颜欢笑地模样,有心戳穿,却又看瑞哥谨小慎微地给林景荣按摩,又不想破坏林景荣的形象,于是呼,她招呼佩妞去泡茶,自己则盈盈上前,“小侯爷,休息的还好吧!”
“当然!”林景荣迫不及待地回答,“这一觉睡的那是相当舒服啊!”
“小侯爷睡的习惯就好!”为了避免被林景荣发现自己取笑他,方素问故意把头埋低,暗道是,我就不信睡惯了软床细榻皮娇揉嫩的小侯爷,能在着硬邦邦的床铺上睡舒服了,还要搂着瑞哥睡,看看,看看,这下落枕了吧,尊贵的小侯爷,您要是撑不住,就别硬撑着了,我给你想个法子啊,哈哈哈哈……
若不是顾忌林景荣的面子,方素问早就仰头大笑了。
佩妞泡好了茶,小心翼翼地端着上来,方素问一看她那般模样,肩膀发紧,眼发直,顿感不妙,她知道佩妞性子直,这丫头肯定还想着自己刚刚的玩笑话,为了把林景荣赶走,肯定会把这茶直接泼了林景荣身上的。
林景荣来时,方素问就注意到他袍子前摆那一圈白色的云缎上沾染了水渍,刚刚午睡帮忙规整时,方素问仔细研究了一下,断定袍子上撒的是茶渍,
看茶渍分布的的形态呈放射状,应该是茶盏落在他的脚下,茶水溅到袍子上的,又林景荣出现的时间是在临近饭点时,方素问断定,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才导致林景荣离开,不知不觉来到了自己着。
佩妞这一杯茶倒下去,万一踩了地雷,林景荣离开不离开是小事,怕是佩妞会跟着大倒霉,想到着,方素问便将身子一横,挡在佩妞身前,一伸手便把茶水给端了过来。
还别说,佩妞的确是打算把茶泼向林景荣的,从来没坐过坏事的她被方素问这么一挡,还以为意图被发现了,吓得差点坐到地上,一看是方素问接过了茶杯,眼眶里立刻挂上泪珠,嘴唇忍不住开始颤抖,方素问示意她保持安静,而后端着茶朝林景荣走去。
“小侯爷,您刚睡醒,脑子指定还浑浊吧,我这院子里鲜少来客,自然是没有能上的了台面的好茶,只晒了些折耳根,虽说比不上前院的好茶,味道也有点苦涩,却有利尿通便功效,更能提神!”方素问站在距离林景荣两步远的位置,不卑不亢地说道。
“折耳根?这倒是从来也没喝过,呈上来,我也尝尝鲜!”林景荣强忍住落枕的疼痛,挺直身子,故作严肃地说道。
“是,小侯爷,您请!”方素问往前移动了一小步,双手举着茶盏,毕恭毕敬地说道。
林景荣伸出胳膊去接茶杯,可方素问却跟故
意似得,将茶杯放在距离他指端四寸左右的位置,明明看出林景荣已经疼痛,却连动都不动一下,好你个方素问,故意整我是不,想看我笑话是不,本侯爷岂能让你如愿。
林景荣想着,就咬紧牙根,肩膀一斜,钻心之痛顺着脖子上的那根经络,窜遍了整个后背,与此同时,让他始料未及地一幕发生了,方素问竟然握住了他的右手。
不,确切地说,她握住了右手的掌背,然后她的手就在第四指掌关节根第五指掌关节凹陷处,轻轻地揉搓着。
林景荣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听方素问温温柔柔地声音传来,“这里是中渚穴,能感觉到这里有一个个楞个楞的小筋吗?轻轻揉搓,把它揉开,落枕就好了,揉的时候有些酸麻胀痛,一定要忍住!”她一抬手,把朝递回到佩妞手里,两只手同时揉搓落枕穴。
刹那间,林景荣彻底被感动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料想到方素问会对自己这般温柔,更没想到方素问会亲自给他揉搓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