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木听到后面,心情伤感,居然流下泪来。
张厚讨来的两皮壶碧原雕足有十一二斤,加之酒劲极烈,众人酒量也不是很好,喝了几碗便都醉了,歪歪斜斜地躺卧在军帐之中,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忽听一人叫道:“快起来快起来,周中军有令!”楚小木一惊,心道:“周中军,什么周中军?难道是周驳……”想要翻身坐起,可是脑袋实在太过昏沉,复又躺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进帐传令那人大声呼喝,众人一个个都是烂醉如泥,对他的话半句都没有听见。
又不知过了多久,一人叫道:“将这军帐给我拆了,都给我抓到校武场!”
楚小木等人睡得正酣,忽然间眼皮下一片光亮,睁眼一看原来军帐正在被几名军士拆走,这时躺在光亮的太阳底下,阳光十分刺眼。身周还围了一大圈军士,有些严肃,有些嬉笑,正在看楚小木这帮人出丑的热闹。
一人沉声说道:“军中酗酒,违反我碧城军令,给我绑去校武场军法伺候!”
楚小木登时惊醒,一个个爬将起来,这时才看清说话那人正是南定军的中军周驳,只得束手待缚。余阿其、映丹等人并未见过周驳,但见这人神色冷峻,气势威严,知道是军中的大人物,又见楚小木老老实实的,就都不敢有丝毫反抗。海无清、杨斗、乌盛几个反应慢的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楚小木小声将周驳的名号跟众人说了,众人更是吓得不敢作声。
十几名军士将楚小木等十三人双手缚在背后,生拉硬拽地往中敬军的校武场中走去。
张厚央求说道:“周中军,我们并不知道喝酒违反了军令,你老人家神躯灵体,龙威虎相,大人大量,请看在我们初来乍到的份上,军法就不用上了罢?”
周驳冷冷地说道:“媚上讨饶,先给我打十军棍!”
几名军士不管张厚挣扎,将他就地按倒,噼噼啪啪地打了十大军棍,下手丝毫不留情。两棍下去,张厚便疼得龇牙咧嘴,惨叫连连。
周驳又道:“受罚呼痛,毫无骨气,再加十军棍!”
张厚大骇,然而被两名军士用力按住,丝毫动弹不得,只得又受了十军棍,虽然还是忍不住呼痛,却不敢像之前叫得那么肆无忌惮了。
楚小木脑子渐渐清醒,见张厚被打得极惨,其余十二人只怕都难幸免,便硬着头皮说道:“周中军,我看了碧城军规,其中并无不许饮酒一条。你这般惩罚我们,可让人难以心服。”
周驳说道:“很好,你倒看了我城的军规。军规中虽然没有写明不许饮酒,但也写有一条‘不得以任何缘由贻误军情’,你们酗酒误事,难道不是犯了军规?!”说到后面,愈加严厉。
楚小木问道:“不知贻误了什么军情,我……我……愿意一力承担……”
周驳侧身对身旁一名军士说道:“安营官,你跟他说。”
安营官朗声说道:“南定军周中军之令,着楚小木、林振、映丹、张厚、凌尾豆、苏米顺、乌盛、万岗、周维德、周维义十人今日辰时二刻随我南震营出发,前往南定军大营,不得有误!”
楚小木抬头看了看几近到中天的太阳,不禁大吃一惊,说道:“辰时二刻?早就已经过啦,我们快出发吧,或许还来得及。”
安营官冷笑一声,说道:“还来得及?一个时辰是延误,一刻钟也是延误,什么叫还来得及?如果前方战事吃紧待你救援,而你却因喝酒误了时辰,不少军士此刻早已经战死沙场,你如何来得及?!”
楚小木一听此话,顿时冷汗直冒,吓得说不出话来。心想自己还没真正进入军伍,第一天便犯了“贻误军情”这么大的错,如何对得起碧野大将军的殷殷期望,如何对得起先祖楚雄在碧城的赫赫威名?
映丹缓缓跪到地上,说道:“我们不熟悉军规,因此有些恣意妄为,幸好并未铸成大错,还请中军网开一面。”他说话的声音绵软,竟有女子般的楚楚动人之态。
周驳盯着映丹看了两眼,说道:“你叫什么名字?这般模样入军,可真是岂有此理!”他见映丹弱不禁风的模样,料知难以忍受军伍之苦,想到逢坦将他安排到南定军中,不免有些生气。
映丹知道周驳是瞧不起自己体弱之态,竟不害怕他的威严,缓缓说道:“中军,小卒名叫映丹,来自玉驼城,祖上曾以买卖玉石为生。不意家道中落,父母无力抚养,十二岁那年被卖为生奴,而后辗转到了金阳城中……小卒自小身体孱弱,常常被人家看不起,打我骂我都是寻常……然而小卒做事不敢于人后,吃苦不敢于人少。军伍虽苦,总苦不过焦山为奴,想来还是能经受得住。”楚小木等人虽然听他简单说起过身世,但这也是第一次听他说是被亲生父母卖做了生奴,人人无不恻然,心想天下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父母,可真是猪狗不如。
周驳眉头紧皱,不吭一声,似乎也有所触动。
楚小木也跪下地来,说道:“小卒犯了军规,绝不敢求饶抵赖。昨夜饮酒过量,全是我一人之错,请中军责罚我一人,饶过他们几个。”
余阿其也慌忙说道:“我也有错,应该跟小木平分罪责。”
周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