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氏越想越是伤心,又流下了一串伤心的眼泪。
白逸星也着急起来,忙不迭地向母亲道歉,说道:“母亲,你……你不要伤心,我听你的还不成么?”
代氏过了好一阵才说道:“你嘴巴上说听我的,心里面可是不情不愿。你老实跟我说,为什么不愿意去凌家提亲?”
白逸星帮母亲轻轻捶着后背,说道:“我如果老实跟你说了,你可不能继续生气。”
代氏说道:“你只要不胡来,我都不会生气。”
白逸星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不去凌家提亲是有原因的,这跟凌舒雪的父亲凌九华有关。”
“舒雪的父亲怎么了?”
“母亲你可能不知道,父亲去世之后,前来吊唁的人不少……”白逸星缓缓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白家是冰城有名的大户,虽然几十年前的荣光不再,但名声仍然响亮,因此白余中死后,冰城以及周边邑城与白家有过生意来往的都前来吊唁。与白家定下子女姻亲的凌九华自然也来了。
白逸星作为白余中的独子,老老实实地站在灵堂门口答礼,见到凌九华这个未来的岳父过来,更是十分恭敬,喊了一声“凌伯伯”。
哪知凌九华见了白逸星,只朝他上上下下瞟了两眼,不仅没有答他的话,竟连头都没点一下,这让平常心高气傲惯了的白逸星大感难堪,无奈这是在父亲的灵堂之上,他也只好强忍着不快。
但心中的这块疙瘩却怎么都去不了,认为凌九华就是看不起自己。
他这时将当时的情形从头到尾说了出来,语气中仍旧不忿。
代氏听完之后,也皱起了眉头,缓缓说道:“你岳父一直是这种性子,你也不必太在意。”
白逸星叫道:“连亲都没提,什么‘岳父’啊?叫‘凌伯伯’已经是看得起他了!”
代氏想起十几年前家业尚在时,凌九华一家对白家一直客客气气,而且隔三差五地便互相走动,甚至主动将排行第三的女儿凌舒雪许配给白逸星。现在白家已成没落之势,而他们凌家的大女儿嫁给城主戚清河的儿子后,不仅在冰城获得了不小的权势,生意也是越做越大,凌九华也就很少再来白家走动了。上一次在丈夫的葬礼上见到他,也没能说上几句话。
她也惟有叹息,说道:“凌家跟我们家定的是娃娃亲,有血字婚约,在我们雪国这是不可更改的契约,不管我们白家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只要你去提亲,他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白逸星十分的不乐意,说道:“母亲,你和父亲也真是的,非要给我定个娃娃亲干什么?还是什么血字婚约!”
代氏说道:“那还不是为了你?他们凌家能人不少,你父亲二十年前就看出他做事干练,而且很有头脑,迟早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跟他定亲也算是给你找了一条后路。”顿了一顿接着说道,“眼下正是这种情况,我们白家若想再次兴旺,只怕也要你岳父帮衬一把。”
白逸星叫道:“说了他不是我的岳父!母亲,我不想去他们凌家提亲,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你说。”
“听说凌舒雪长得丑死了,左脸有巴掌大的一块黑漆漆的鬼鱼斑,我可不想……”嘟嘟囔囔地说完了后面半句,自然是说不愿娶凌舒雪这个丑八怪。
代氏问道:“你听谁说舒雪脸上有鬼鱼斑的?”
白逸星气忿忿地说道:“冰城的人差不多全都知道,就你不知道!”
代氏说道:“舒雪的两个姐姐都长得如花似玉,是冰城有名的美人,她怎么可能是丑八怪?”冰城女子出嫁前极少出门,她也从未见过凌家三小姐凌舒雪。
“爹妈长得好看的生出的儿子女儿丑,这种事多了去了,何况凌舒雪还只是姐姐漂亮,怎么就不能是丑八怪了?”白逸星总能找到各种理由来辩解。
“这是你父亲跟凌九华定下的血字婚约,不管怎样,你都要去凌家提亲!”
“要去你去,总之我不去!”
“你……你这个不孝子,怎么……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代氏气急攻心,登时昏倒了过去。
母亲晕倒,白逸星心急火燎地差人叫了冰城最好的医师过来。
医师看过之后,说代氏主要是最近这段时间操心过度,又由于受到激烈刺激,这才导致了昏厥,不过病情并不严重,只需安心静养,再吃些滋补的汤药便可。
白逸星也终于放下了心,母亲昏倒了将近半日,着实把他给吓到了。
眼见母亲闭眼躺在床上,本就有些憔悴的脸更显清瘦,他不禁大为心疼,从怀中掏出一包银钱,吩咐侍立一旁的女仆:“你去药铺买几只上好的雪山参回来,我要给母亲熬汤喝。”
那女仆应声去了。
白逸星忍不住心想,记得小时候家里有人要喝雪参汤时,雪山参都是直接去家里的药房拿,想不到一年不如一年,现在再想喝已经要去外面的店铺买了。而那种人人都能去的店铺,又怎能买得到上好的雪山参?
正胡思乱想间,忽听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响起,一个矮胖的汉子跑了进来,边跑边喊:“主家,主家……有人在我们家的神主祠闹事,你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