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一旁的丫鬟立即飞奔出门去寻大夫。
苏氏心疼地望着叶纭姿,用丝帕轻轻擦拭她额头上的细汗。
叶纭姿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好一会儿才消化了玉漱刚才的话。推三姨娘下水?这从何说起?
她奋力想要坐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纭姿……”苏氏想让她安静休息,叶纭姿却坚决地摇了摇头,“玉漱,你说吧。”
“三姨娘说,她正在亭子里赏花,然后小姐突然就推她落水,她在慌乱中挣扎,不小心扯到了小姐,结果两个人一起落入了池塘。”
玉漱怯生生地复述着,心中满是不解,小姐即便有天大的不满,也不至于如此狠心。
叶纭姿紧紧捏着被角,三姨娘这一手玩得真妙!
典型的恶人先告状!
情绪的起伏让她又咳了几声,脸色更显苍白,憔悴不堪。
“不是我做的。”她冷冷地否认,“是三姨娘拉着我一起跳下去的,我想喊人,但已经来不及了。”
她那一刻真的以为自己要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纭姿,真是三姨娘把你拖下水的?她怎么想的呀?”苏氏的眼里满是震惊,手也止不住地颤抖。
叶纭姿眼神一黯,缓缓道:“跳水前,她跟我摊了牌,说为了在叶府站稳脚跟,不得不这么做……”
三姨娘身怀六甲,本就是叶崇德的心头宝,这一落水,叶崇德能不急得团团转吗?这会儿把污水往我身上泼,天知道叶崇德怒火攻心下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真是够狠毒的。”
“三姨娘竟如此心机深沉!”苏氏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纭姿,别担心,娘这就去找你爹说明白。”
“娘。”叶纭姿拉住苏氏的手,轻轻摇头,“没用的……”
早就心知肚明,叶崇德心里哪有我们的位置,我们喊冤,他也只会当作耳旁风。
嘿,难怪三姨娘会那么自信满满,说没人会知道真相,也没人会信她的话。
“可……”苏氏还想说什么。
可一瞧叶纭姿那副憔悴样,眼底的黑眼圈深重,疲惫不堪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叶纭姿苏醒的消息一传开,婢女就急匆匆跑来:“老爷让小姐去温马院给三姨娘道歉!”
呵……道歉?!
叶纭姿差点笑出声来。
她有何错?明明是被硬生生拽下水的受害者,现在倒成了她要给人赔不是!
脸色一沉,气血上涌,耳朵里嗡嗡作响,听到叶崇德这命令,气得差点又晕过去。
苏氏连忙扶住她,她才勉强站稳。
“纭姿,去跟你爹说清楚。他是你爹,你是叶府的大小姐,他会相信你的。”苏氏急切地说着,但话出口自己也没底,心里泛起阵阵苦涩。叶崇德会听她们解释吗?
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三姨娘那里,连紫金院的门朝哪开都不记得了。
三姨娘落水,咱们纭姿也跟着遭了殃,还昏迷两天,高烧不退,差点烧糊涂了。他竟连一句问候都没有。
苏氏满眼心疼地望着叶纭姿,安慰道:“别怕,娘和你一起去,咱们一块儿面对。”
叶纭姿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胸口的浊气,强忍着眩晕感,缓缓启齿:“三姨娘她怎样了?”
“她昨天就醒了,肚子里的孩子安然无恙,就是受了点风寒。”
三姨娘平安无事,叶纭姿却足足昏迷了两天两夜。
三姨娘一醒来就颠倒黑白,向叶崇德告状,而叶纭姿昏迷未醒,无法辩驳,短短两天,府里上下已经沸沸扬扬,传遍了是叶纭姿将三姨娘推入水中的版本。
叶纭姿抬眸,冷冷地吩咐婢女:“去告诉他们,我头晕得厉害,不宜去温马院,请父亲多多体谅。”
“是,小姐。”婢女应声准备退下。
叶纭姿的身体确实虚弱,双腿绵软,若真要她下床,只怕会直接晕厥过去。活了两辈子,这还是头一回感觉自己如此虚弱。
“纭姿!”一声冷喝突兀响起,叶崇德不知何时已立于门口,大步流星走进屋,眼神中满是冷漠。
他看她的眼神,没有丝毫温度,仿佛面对的是个陌路人,不,比陌生人还不如,那眼中分明藏着责备、厌恶和不耐烦。
叶崇德想到叶纭姿因嫉妒险些害死婉儿和他的骨肉,愤怒得浑身发抖。
“纭姿,你身为叶府千金,怎会如此蛇蝎心肠,婉儿哪里得罪了你,你竟狠心推她落水,险些害她流产!”
叶崇德脸色铁青,几乎要冲上去甩她一巴掌。
叶纭姿默默望着他,脸色平静,心却如坠冰窖。
这就是她的父亲。
她刚从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昏迷两天,全靠母亲不离不弃地照料。
没想到叶崇德一来,连句关怀的话都没有,直接就是一顿责骂,字字句句恨不得立刻给她定罪。
叶纭姿只觉耳边嗡嗡作响,脸色霎时苍白如纸。
“纭姿刚醒,医生强调要静养。”苏氏见叶纭姿脸色不太好,连忙站到叶崇德跟前,护着女儿。
叶崇德见苏氏袒护叶纭姿,手指一伸,冷冷地